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被她嘲笑说是艺术病的艺术家苏晏禾，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是这个该死的世道逼的吗？

一定是。

听到苏晏禾这么说，齐简臻收起了平板，她指尖轻敲桌面，语气平静：“您想要以0.5%的股份加持到足以影响董事局的持股比例，那您打算以什么路径进行收购呢？一级市场配售不现实，二级市场逐步吃货暴露不说，价格也不利。您的资金准备怎样了呢？坦白讲，我觉得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或许您可以试着和小景总去沟通协商。”

不是要加钱？这是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谢清让挑眉，瞥了眼还在认真画PPT的简静溪。简静溪也听到了齐简臻说了什么，她并不意外，给了谢清让一个安心的眼神就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苏晏禾没有反应，空气变得沉寂起来。

谢清让看了看苏晏禾，又看了看齐简臻。她思考着自己能在这件事情中帮什么忙，想了下，找到了齐简臻刚才说的话中的点，出声：“资金方面，我名下有个投资公司。有一定的浮动资金，过去几年的收益也还不错。可以用吗？”

齐简臻瞥了眼谢清让，并不理会，依旧看向苏晏禾。

苏晏禾看到她这个反应，拍了下谢清让的手，看似沉着却依旧能够听到她语气中的试探，她说：“你并不建议我引入谢清让的资金，是吗？”

“我公司的资金相对挺干净的。”谢清让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她主动开口解释，“而且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投资公司有我的股份，我觉得不是不行诶。”

齐简臻深深地看了眼谢清让，而后目光继续落在苏晏禾的身上，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晏禾打断，她说道：“可以让她帮我吗？”

齐简臻愣了下，她微微抬头，看向了谢清让，片刻后目光依旧回到了苏晏禾的身上，说：“谢小姐，您说的公司是否是Gia呢？这家机构的资金量尚可，但恕我直言，若是小景总发觉了有您的介入，引起的连锁反应可能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作为投行方，我得预判对方的反制手段。抱歉，您最好不要介入。”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就差说景昙不喜欢你，你要想插足苏晏禾和她之间的争斗，死的一定是你了。谢清让笑了下，无奈的同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失落。

“既然Iris叫昙总为小景总，想来也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你不怕她会迁怒你吗？”苏晏禾端起咖啡喝了口，不动声色地询问。

齐简臻挑眉，她笑了下，回应：“苏小姐过虑了，大小景总都是最和善不过的人，这只是公事。”

听到这话，谢清让瞪大了眼睛，想到自己还在停工中，龇牙咧嘴。

和善不过？哪种核？

谢清让注意到苏晏禾微微蹙起的眉头，知道她还在思考。这件事情自己帮不上忙，也就不东想西想了，而是思考着晚上应该吃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苏晏禾忽地开口，直接问：“那么，简董会接下这个案子吗？”

齐简臻盯着她，神情冷静：“这个案子对我来说薪酬少，压力大，博弈风险高，稍有不慎就会得罪景家。坦白讲，如果不是静溪引荐，我应该会直接拒绝。”

“你还坐在这应该就是没有拒绝的意思，你就直说吧。”简静溪看封邮件，头也不抬地怼。

齐简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屋内沉默了几秒，窗外一阵风吹过，树叶的枝影投在地板上，似是细碎波纹。

“费用好说，若是收购成功，我可以帮您引荐我母亲，这样您接下还有什么顾虑吗？”苏晏禾说。

齐简臻没有思考太久，她点头，笑着：“好的，那我们合作愉快。”

苏晏禾望向她，伸出手。

二人握手。

“费用会按照行业标准走。”齐简臻明显是有备而来，她再次掏出了自己的平板，将收费文件递给了苏晏禾，“初期是固定费+成功费模式，成功收购后按照股权比例提取总额2%的激励报酬。如果对这方面没有异议，我会尽快安排尽调团队与法务组介入，三周内我会给出第一版交易结构报告。”

“可以。”苏晏禾答应得爽快。

只要钱到位，齐简臻就一定能够给出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卷来。

简静溪看到合作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敲定了，她有些惊讶的同时又有点嫉妒，张嘴嚷嚷：“简董，你这合作谈的也太快了吧？我要有苏苏这样的甲方，我晚上回家抱着电脑都得乐死。”

齐简臻勾唇笑得轻松，她耸了下肩膀，语气也不复刚才那般正经，乐道：“能和苏小姐合作是我的荣幸。”

“你这嘴皮子一碰荣幸，固定服务费给人少点呗？”简静溪注意到刚才齐简臻没说固定服务费多少，她替眼前这两位不懂行的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