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有盐+番外(11)
客厅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沈之川进屋坐下,林疏棠则在门口的小板凳旁站定从随身的执法记录仪包侧袋里抽出笔录本和中性笔。
从口袋里拿出备用电池换上新的执法记录仪,按下开机键后别在衣领上红色录制灯稳定闪烁着。
“周女士,我们知道您有顾虑,但赵广平现在牵涉重要案件。”
沈之川视线落在药箱上“您身上的伤,是他打的吧?他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
周萍嘴唇哆嗦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他…他喝醉了就爱打人”她撩起袖子,胳膊上布满了淤青。
沈之川看着那胳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看资料显示,之前邻居李超多次帮您报警说赵广平家暴,可每次记录都是“家庭纠纷调解处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这是为什么?”
周萍听到“报警”两个字,肩膀猛地一颤,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哽咽着几乎不成调。
“没有用的…每次警察来了,他要么装可怜说自己喝多了糊涂,要么就赌咒发誓说再也不犯了。
警察同志劝几句,让他写个保证书,也就走了。”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指腹蹭过眼角的淤青,声音里满是无力。
林疏棠顺着周萍的哭声视线落在客厅正墙那帧蒙着薄灰的结婚照上笔尖在笔录本上顿了顿。
那时周萍脸颊饱满,身上没有淤青眼里也没有如今的怯懦和恐惧。
可此刻,墙上的结婚照在此时显得格外讽刺。
沈之川趁热打铁“您说他好几天没回来了,那具体是几天前开始没有回来的呢?”
周萍手指抠着衣角的力道更重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算上今天…是第四天了晚上回来的,打了我,拿走钱之后天不亮就走了。”
沈之川目光微沉目光落在周萍胳膊的伤口上。
“您说四天前赵广平晚上回家后对你有暴力行为,具体时间大概是几点?他回家时是什么状态?”
周萍咬着下唇想了想:“大概…晚上八点半,我当时还在做饭他踹开门进来手上还拿着把刀…身上还有血。”
周萍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寂静的客厅,林疏棠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
沈之川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身体下意识往前倾了倾。
“刀?!身上有血?是他自己的伤,还是……别人的?”
周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不知道…”
“他进门就把刀往桌上一拍,刀刃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我吓得锅铲都掉地上了。”
“那把刀是什么样子的?”沈之川追问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有没有看清是水果刀、折叠刀,还是更长的刀具?”
“是……是把黑色的折叠刀,我以前见过他放在工具箱里修东西用的。”
说到这里周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捂住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恐惧。
“他当时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嘴上说姓林的不借我钱!我让他付代价!警察同志!他身上的血…他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傻事?!”
“姓林的!”林疏棠和沈之川几乎同时出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林嘉成…您知道吗?”林疏棠试探性的念出死者的名字。
周萍听到“林嘉成”三个字,瞳孔猛地一缩,捂住嘴的手瞬间僵住,脸色白得像纸。
“林…林嘉成?那个开药店的林嘉成?”她声音抖得不成调,眼里的恐惧瞬间被更大的惊骇取代
“他…他不是出事了吗?一家四口死了三个!难道…”
沈之川目光一凛追问:“你知道林嘉成和赵广平的关系?”
周萍嘴唇哆嗦着点头,眼泪混着后怕往下掉。
“他们是好哥们,上周赵广平债主都找上门来了,然后他找林嘉成借回来了就说姓林的,发达了就忘了本!”
周萍的哭声在客厅里回荡,墙上的结婚照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愈发讽刺。
林疏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声音尽量平稳。
“周女士,赵广平杀了人、抢了钱,现在是亡命之徒。你刚才说他四天前拿走了家里的钱,还说要去躲起来他有没有说具体去哪?找什么人?”
周萍猛地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却带着一丝清醒的恐惧。
“他说…说要去找他远房表舅!在西城南林的一个工地,他说表舅在那当包工头,能给他找活干,还能藏起来不让人找到!走之前他翻出个旧手机卡换上,说等风头过了就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