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糖有盐+番外(191)
“秦言!”林疏棠伸手去捂她的嘴,却被握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晨光恰好落在秦言眼底,里面盛着的笑意比窗外的雪光还要亮,带着点没褪尽的慵懒和温柔。
“别闹。”林疏棠的声音软下来,指尖轻轻划着她的手背,“房东太太说今天有极光观测团,去峡湾那边。”
“不去。”秦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昨天看够了。”
“可是峡湾的极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秦言打断她,指腹摩挲着她的唇,“有你在身边,哪里的极光都一样。”
林疏棠被这句直白的情话烫红了脸,别过头去看窗外。
雪已经停了,阳光把雪地照得一片亮白,远处的森林覆着厚厚的积雪,像童话书里剪下来的剪影。
民宿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混着松木燃烧的清香,漫进开着的窗缝里。
“那…今天做什么?”她小声问。
秦言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弯腰从床尾捡起她的毛衣:“穿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林疏棠被她神秘兮兮的样子逗笑,却还是乖乖地伸出胳膊。
秦言替她穿毛衣时,指尖偶尔划过她的腰侧,引得她轻轻颤栗,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流动,把这些细碎的触碰都染成了暖金色。
吃早餐时,房东太太端来热松饼,看见她们无名指上的戒指,笑着用蹩脚的中文说:“新婚快乐!”
林疏棠谢过她,咬了口松饼,甜香混着奶油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秦言正低头给她倒热可可,阳光落在她握着杯子的手上,无名指的戒指反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人眼睛有点酸。
“想什么呢?”秦言把热可可推到她面前。
“在想…”林疏棠搅了搅杯子里的棉花糖,“如果十二年前告诉你,十二年后我们会在挪威的民宿里一起吃松饼,你信吗?”
秦言抬眸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化了的蜂蜜。
“信。”
“为什么?”
“因为从你说想看极光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和别人一起来。”
林疏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暖烘烘的。
她想起那本旧笔记本里的字迹,从青涩到成熟,一笔一划都是藏了十二年的心意。
原来有些人,真的会把一句随口的话记在心里,用整个青春去奔赴。
秦言带她去的地方,是离民宿不远的一片湖。
湖面结了冰,被雪覆盖着,远处的山脉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秦言从背包里拿出块掏出个保温桶,里面是房东太太帮忙热的罗宋汤。
“就带了这个?”林疏棠笑着裹紧了围巾。
“还有这个。”
秦言从包里拿出那本旧笔记本,在她面前翻开。
最后一页的照片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的字迹:2026年2月,和林疏棠一起站在挪威的雪地里,离极光最近的地方。
林疏棠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眼眶忽然有点热。
“高二那年,你说想看极光,我查了所有资料,说特罗姆瑟是极光之都。”
秦言的声音很轻,混着风吹过雪地的声音,“那时候觉得,要等很久才能来这里,没想到一晃就是十二年。”
林疏棠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星星。
“怎么会忘。”秦言握住她的手,呵气暖着,“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着。”
林疏棠抬头看她,阳光恰好落在秦言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被阳光照得半透明,像当年趴在课桌上睡觉时的样子。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重叠了,十七岁的秦言和二十九岁的秦言,隔着十二年的光阴,在这片雪地里温柔相拥。
“其实…”林疏棠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当年你问我“一个人吗?”,我听见了。”
秦言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惊讶。
“那时候不敢回答,”林疏棠的耳尖红了,声音却很认真,“怕说“想和你一起”,会被你笑话。”
秦言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冰碴的凉意,可怀里的温度却烫得惊人。
林疏棠能清晰地听见秦言的心跳,急促而有力,像要跳出胸腔。
“傻瓜。”秦言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我等那句话,等了十二年。”
她们在雪地里抱了很久,直到阳光渐渐西斜,才收拾东西往回走。
秦言牵着她的手,脚印在雪地上连成一串,像条不会断裂的线。
路过那片森林时,林疏棠忽然停下脚步。
“你看。”她指着天空。
淡绿色的极光不知何时又出现了,比昨夜的更亮,在墨蓝色的天幕上舞动,像无数条绿色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