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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挽长发定终身(123)

作者:虚弱老登 阅读记录

将各陈兵地点的紧要之处讲明白,严百丈面向谢渊,道:“慎王殿下,临夏的部署还需交由你来。”

谢渊道:“严军师放心。”

“良玉,你跟我去他处布兵。”

最后一处要道在苍南东北角与临夏接壤的峡谷中,陈良玉布置完所有阵式,牵着马与严百丈一同停在河道旁,随从的兵卒取下水壶打来清凉的水。

陈良玉接过水壶饮了一口,喉咙蠕动,“咕咚”一声。

她站在原地四面八方都再看一看。

崇安、苍南与临夏衔接的关隘一封,便将东南一带画地为牢,阻了所有南下进兵之路,大有藩镇割据的架势。

她找了片树下的荫凉停下歇脚,走到不远处,砍下一小段柳木把玩。

玩着玩着,脑海里便生出了一个想法。

她坐在水边石块上,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将树皮削掉。目光专注,一刀一刀切削,很快那小截木头便有了一支发簪的雏形。

觉得只有一根木杆过于简陋,翻转匕首用刀尖在簪尾雕出线条,细细磨琢。

严百丈问她道:“打定主意了?扶持慎王?”

“严伯,除了慎王我别无选择。”陈良玉捡了几块石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揉搓,打磨簪上的毛刺,“我总不能,向杀我爹娘的人俯首称臣!”

严百丈的眼神有些心疼与不忍,他在自疚。

一直以来,他都将陈良玉视为与她父兄一样才干出众且持重的人,也许是她自小便严于律己,鲜少出格,渐渐地,他开始在不知不觉间以陈远清与陈麟君的水准去要求她。

她也确实成长成了与她父兄一般的模样。

一样的纵横无畏,同样的深中笃行。

陈良玉像个迷失孩子一样问她爹娘消息的时候,他才猛然记起,她年岁还不大。

原来她还这样年轻,她才这样年轻。

“接下来呢?”严百丈仰头望了望,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等吧!等着庸都说我拥兵自重,居心叵测,谋大逆!等他们来杀我和慎王殿下,还有公主。”

陈良玉抬起头,这会儿的日光还不刺眼,光线打在脸上很柔和。

“严伯,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管。豁出老命也要管。”

转瞬想到什么,严百丈问道:“江宁公主可是带了什么密诏出来,什么内容可有告知于你?”

“不知道。公主身上有玉玺。”

陈良玉将那木簪翻来覆去瞧了一圈,差强人意。

严百丈整个人松了松,片刻,道:“难怪,我说祺王怎么会先想着追杀一个公主。走吧,回临夏,跟慎王殿下复命。”

她撩起衣摆,将簪子擦了擦,收入衣襟放好。

掰着指头数日子,已经好几日不见谢文珺了。陈良玉禁不住想,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吃睡可还安稳?

心中突如其来的急躁不知从何而起。此时她只想即刻策马扬鞭,奔回临夏去见她,去她身边。

临夏慎王府坐落于城中最繁华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后院置一排错落有致的厢房。

谢文珺休养了几日,气力恢复了,便有意多进些膳食。黛青抱怨大夫开的补药苦味冲天,谢文珺二话不说将底儿也喝了个干净。

“快,公主,快吃块儿饴糖。”鸢容捧着碟子,对黛青的话表示认同,“这药也太苦了,奴婢闻着都觉得受不了。”

谢文珺捡了一个糖块,丢进口中含着。

荀淑衡蹙了蹙鼻尖,也道:“公主身子也恢复不少,不然问问大夫,能不能停了这药?”

谢文珺被苦药冲得皱着眉,道:“王嫂,多事之秋,听大夫的。尽快把身体养好,遇事别拖了后腿。”

“真是难为你了。”

谢文珺从窗往外望了一眼,再望一眼。眼见夕阳西沉,明月东升,“今日不是该回了吗?”

陈良玉与严百丈一道去布防线时,让人捎信儿说最迟今日便回。

荀淑衡道:“用兵是大事,说是部署完兵阵今日可回,保不齐会因为什么耽搁了,晚一两日也是常有的。”

谢文珺在这件事上显得尤为固执:“她说最迟今日回,便一定是今日。”

荀淑衡没加以反驳,只叫下人撤了桌上的盏筷。

人来来回回有序地忙碌,谢文珺目光落在妇人头上的发饰上。

“王嫂,我看王府不少妇人都戴同样的木簪。”

她注意到那些木簪是因为那些簪子不能称之为簪子,只能说是木棍削细了插头上。她出宫时曾在小货郎的摊上见过不少木簪,有些刻画刻字,有些雕兰雕梅,瞧着新鲜,便买了些来玩。做工细腻的木簪也不过十文钱,王府中下人的月钱与赏银丰厚,不至于吝啬这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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