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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挽长发定终身(266)

作者:虚弱老登 阅读记录

城阳伯身后还跟着两位少年, 一位是岳家长子岳士诚, 曾在兵部任主事, 后来迁升太仆寺丞, 为朝廷饲养、调度战马的。

另一位陈良玉面熟, 万贺节时南囿马场上见过一面, 城阳伯第六子岳正阳。

当日执拜帖要登门拜师,叫陈良玉拒了。

几人相互见了礼。

岳正阳向陈良玉作揖后, 退至城阳伯身后悄悄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眼神示意, “父亲。”

城阳伯浑似没听到,手一摊, “大将军,兵符。”

陈良玉望了眼天色与远山,那是舜城的方位,“城阳伯来时路上可有桥塌了?”

“不曾啊。”

“路陷了?”

“也没有啊。”

陈良玉暗戳戳斜睨他一眼。

“没有吗?有吧。”

好歹是历经五王之乱的老将军,这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这一眼城阳伯很快反应了过来, “哦——有,有有有,是有一段路是桥也塌了, 路也陷了,老夫来时已命人在抢修,明日便可修好了。”

杜内侍听得迷惘,“城阳伯走得是官道?”

“自然是了。”

“奴才来时也走官道,不曾见桥塌路陷啊。”

城阳伯道:“杜内侍早老夫半日,自然是杜内侍过去之后桥才塌、路才陷的嘛!”

似乎也合理。

但有哪里不对劲,杜内侍说不上来。

陈良玉道:“如此,本将也只好等明日路修好了再跟公公回庸都。”

杜内侍顿了一下,道:“是。”

陈良玉臂一展,引向大帐,“城阳伯请。”

几人先后进帐,陈良玉手中攥几枚小三角旗,插入沙盘,先与城阳伯交代了西岭的地形与关要,而后道:“铜门关现已在我军手里,只要攻破舜城,卞城即可顺手拿下。昨日我们的人绕过铜门关夜袭两城,叫叛军摆了一道。赵御史查到的兵防图,阵线全部是错的,但就铜门关的战况来看,叛军是临时才转守为攻的。”

城阳伯道:“内鬼?”

陈良玉点点头。

“查出是谁了?”

陈良玉道:“嘴硬不承认。叛军退守舜城,只要活捉舜城的叛军头领,他便抵赖不得了。”

城阳伯道:“所以大将军多借半日,是要亲自领兵攻下舜城?”

陈良玉道:“多谢城阳伯让本将个情面。”

城阳伯道:“领兵打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既然大将军只借半日,那必然对攻下舜城成竹在胸,老夫若认死理,保不齐就错过良机了。

陈良玉拱手道:“城阳伯是明理之人。”

城阳伯突然话锋一转,“说到情面,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把岳正阳往前推了推,“老夫这小儿,资质不赖,差个良师。”

他话讲一半不再往下讲了,眼珠滴溜溜看着陈良玉——

你看着办吧。

陈良玉道:“城阳伯要与本将做交易?”

城阳伯矢口否认,摆手道:“那可不敢,哪能是交易呢?这叫情面。”

好一个情面交易。

赵兴礼在旁冷笑一声。

虽一个字也没说,陈良玉却听出了那声冷笑的意思,分明是在讲:活该,你也有受人胁迫的时候。

陈良玉负手,道:“战况紧急,这事儿先放一放。”

城阳伯当即顺坡下驴,“不急不急,好说。”

铜门关一破,舜城便是座孤城。陈良玉集结兵马于城外,兵分三路包抄围困,昨夜激战过,舜城的援兵没那么快到,城中半数伤兵。

几十架溅上湿泥的投石车在前头一字排开。

戌时,东北风起,滚石浇上火油燃亮将黑不黑的薄暮,掠过护城河砸向城楼,顷刻西北角楼便塌了半截。

陈良玉一声令下,“放火鹞!”

刹那间,裹着松脂的草编鹞鸟腾空而起,叛军城头的箭失了准头,射在草鹞身上瞬间引燃,巨鸟羽翼间火光明灭,朝城头的弓箭手扑了过去。

舜城城头的守军乱了阵脚,自顾扑灭自个儿身上的火。趁此时,身披巨型风筝翼的少年兵已系好绑带,腰系长刀,手里各自握了一把匕首。风筝翼载人须控制身量,故而绑在翼上的兵士年岁皆不大,身子轻盈,才好借风力跃上城楼。

岳正阳也在其中。

风又乍起,巨型风筝翼自高处迎风滑翔,直降舜城城楼。

岳正阳稳稳踩在垛口,脱了风筝翼往下一跃,瞅准一人,正三步并作两步往城楼下跑,看衣靴是舜城守将无疑了。他抽出长刀,朝那人劈了过去。守将持槊仓促迎上岳正阳的长刀,金铁的交鸣声震痛手骨,仓皇中钢刀便架在了颈侧。

岳正阳道:“大将军有令,开城门投降,饶你不死,否则就地格杀!”

守将望了一眼城中冲天的火光,西北角楼也塌了一半。而西边更远处,丝毫未见援军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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