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揽人心(183)

饶是忘记了其他他也忘记不了陆小凤说过,师父在成为独孤一鹤之前就叫严独鹤,虽然眼前这个人才二十六七的模样,但他肯定这就是师父,师父还没有入峨眉之时的模样。

“你能想开就好。”

“你叫严独鹤?看你这身狼狈是从哪里逃难出来吗?”这次是他最开心的一次穿越了,他的师父啊,他定要引师父入峨眉,确保轨道的一致。

景云的话让男人表情沉寂了下去,逃难?是啊,的确是逃难出来的,他的家他的国已经全部失去了,他还剩下什么呢?一无所有。这样的他这般苟延残喘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随着国的覆灭一起消亡。

知道了这是自家的师父,景云自然是不会放任男人这般自暴自弃的,“对前途茫然?”

“是啊,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那就重新为人吧,重新找个目标,世界之大,总有适合你走的路的。”

“重新为人?”

“对,重新为人,既然觉得以前太过于沉重,那便不再去背负了,人生短暂,还是需要对自己好一点宽容一点的。”

“我可以丢弃那些背负吗?”此时此刻,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脆弱的就像是海面上沉浮了许久,终是绝望之时猛然看见了陆地那般,把眼前的少年当成了救命的浮萍。逃了那么久,背负了那么久,他真的累了,他不想再做严独鹤,他只想做一回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

“若那些不是你想要的,就可以。”国仇家恨不能忘,但他没有忘记几十年后金鹏王朝的恩怨纠葛,这样的结果为何还要让师父去背负?人心都是偏着长的,其他人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他只想要师父能够早日解脱。

迷茫、挣扎、犹豫、忐忑……渐渐的沉淀出最后的坚定,男人抬起头看着景云,一字一句说的很是坚定,“从今天起,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严独鹤这个人了。”而眼前这人,便是这场蜕变的唯一见证人。

“嗯。”

夕阳下,少年浅笑的弧度映入了男人的眼,刹那花开。他想,这将会是他一辈子见过的最令人心动的笑容。

“不是严独鹤,你想叫什么?”

收回了目光,放下了心上枷锁的男人若重生一般,脸上甚至带上了继续惬意的笑意:“没想好。”

“独孤一鹤,就叫独孤一鹤如何?”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男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询问了一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对少年有着特别的意义。

“因为叫独孤一鹤的话太装逼了。”相似的对话让少年回忆起了往昔,眉眼忍不住再柔和了几分弧度。

尽管不懂装逼是什么意思,但男人最终还是点下了头,随意的就好似定下的不是自己往后的名字一般:“那便是独孤一鹤吧。”不论少年原因究竟是什么,他喜欢少年在念着这个名字时的笑容,温柔而纯粹,带着几许缠绵的眷恋。

“接下来……”看着男人勾唇,景云目光定定的开口,“我教你练剑吧。”

一句话,就决定了男人往后半年多的练剑生涯。一开始只是因为开口教他练剑的是少年,渐渐的,因着那少年对剑的喜爱,男人也开始真实的喜爱起剑术来,用心的跟着少年学着,敬佩着少年的剑术,过着与世无争的悠闲日子。尽管有些平淡,却让男人觉得比之前的二十九年的生活还要来的让他满足,两把剑、两个人,就是他独孤一鹤的世界。

景云教了许多,唯独没有把峨嵋剑法教给男人,看着眼前性子愈发和记忆之中的师父相像的年轻版师父,景云知道差不多该让师父入峨眉了,因为他差不多要离开了。

这就是加入灵后最大的收获,虽然还不能自由控制什么时候穿,但他能够决定归期。这一次,他呆的已经太久,他怕再呆下去那几个男人再见他时会真的疯了,那时候他就不是被折腾的凄惨几天就可以过关的。

“距离这里最近的门派是峨眉,你若想继续钻研剑法就去那里吧。”

“那你呢?你要离开?”这是独孤一鹤听见少年的话后第一反应,心下几分惶然几分恍然,从何时起,他把这少年看的如此重要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啊。”若没有其他牵挂,那么他愿意陪着师父从年轻到老,但是不行呢。师父有师父的路要走,他有他要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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