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点点头，拿起了吹风机，“她也不让我进去。”

吹头发的期间，何清一直打量着小牙。

她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的样子，身形消瘦，脸颊只有巴掌大，比起先前脏兮兮的样子，洗干净之后倒是白净很多，头发被苏娴扎成了两个小丸子，穿着何清买的小黄鸭睡衣，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抠着牙刷包装盒的卡通小人。

“小牙，你全名叫什么啊？”何清放下吹风机，梳着头发。

“全名？”小牙抬起头，脸上有些茫然。

“小牙应该只有你的小名吧，你姓什么？”何清收起吹风机，坐到了桌子边。

“姓？”小牙再次疑惑歪头，“我不知道啊，小牙是村子里的人叫我的。”

“你妈妈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何清感到匪夷所思。

小牙摇摇头，“妈妈只叫过我小牙，在我懂事没多久之后，妈妈就不能说话了。”

小牙指了指喉咙，“村子里的人说，因为妈妈会乱说话，所以她生了场大病，喉咙坏掉了，变得不能说话了。”

何清立即察觉到了小牙的描述有些奇怪，“你妈妈生病的时候，你在吗？”

“不在，我去奶奶家了，回来的时候妈妈就生病了。”

何清若有所思，小牙说过，她妈妈跟何清她们一样是从村子外来的，被村子里的人留了下来，小牙的妈妈很有可能跟之前的受害者一样在村子里遭遇了什么。

但是她并没有被活埋然后接受冥婚，而是被村子里的某一家人娶了，从她妈妈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强娶。

怕她对着外人乱讲话，所以把她喉咙给毁了？

“那你妈妈平时是什么状态？能在外面走动吗？”

小牙摇摇头，“不能，因为妈妈的腿受伤了，有一条腿不能走动。”

何清点头，看来小牙妈妈的状态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害怕她逃走或者乱说什么，他们都在那个可怜的女人身上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那你爸爸呢？”

“爸爸的话……”小牙歪了歪脑袋，“爸爸好像很早就生病了，娶了妈妈没多久就去地下的房子里睡觉去了。”

“你在村子里没人照顾吗？”

“我有个奶奶照顾我，但是奶奶去年也去房子里睡觉了，村子里的阿姨们在照顾我，会偶尔给我好吃的。”小牙笑眯眯地弯起眼眸，“村子里的阿姨们最好了。”

何清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妈妈嫁给了一个病夫后，丈夫因病去世，她怀孕生下小牙后，也许是有孩子在身边的关系，她也没有逃走，在抚养小牙到一定年龄后，她或许产生了带着孩子逃走的想法，结果那边的人察觉到，将小牙送到她奶奶身边后，悄悄的把她妈妈喉咙毁掉了。

过一阵之后，这个母亲也死掉了，她的婆婆将小牙抚养到去年后，也去世了，接着小牙就是靠村子里的女人接济生活。

想到她当时那脏兮兮的模样，也情有可原。

“饭好了。”身后的厨房门一开，苏娴端着两叠菜走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小牙吃番茄吗？吃青椒吗？”她眼眸温柔地摸了摸小牙的脑袋。

“吃！”小牙用力点头。

“不挑食的好孩子。”苏娴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后，又回厨房端了碗汤出来。

何清自觉地盛了三碗饭，三个人坐在一起。

想到起初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后来苏娴来了，再后来小牙又来了，她屋子里倒是比以前热闹了很多。

“你刚才在跟小牙聊什么呢。”苏娴接过饭，顺口问了一句。

“了解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小牙在村子里已经没有亲人了。”何清小声地回着，将关于小牙的家庭情况跟她简单说了一遍。

“这样啊。”苏娴若有所思，“在那样的村子里还能把小牙教育好的妈妈，一定是个好妈妈，只可惜后来遭遇了那样的事。”

何清点了点头。

“等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都盘问清楚之后，把小牙送去孤儿院，看看有没有人领养吧。”

“孤儿院？”小牙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就是有很多跟你一样孩子的地方，大家住在一起，还会有人照顾你，等你待上一段时间，还会有新的妈妈把你领养走。”苏娴笑眯眯地解释着。

小牙皱着张小脸，“我不要新的妈妈，我也不想去新的地方。”

何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很想我们把你收养，但是我们两个有工作在身，经常不在家，或者好几天不回来的，实在没法照顾你。”

苏娴也点了点头，更重要的是，待在她们身边很危险，警察的家属远比警察本人的处境更危险。

“我可以重新回村子里生活的，小牙已经长大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小牙可怜兮兮的扫了一眼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