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她容颜盛世(51)

朝会上的讨债只是开端,后续却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季畅也不可避免的被牵扯其中了。

谁让她是武安侯世子呢?作为债主,都已经有人替她“出头”了,她便是当真病着,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因为她的妥协就代表着侯府的妥协,也代表着北军的妥协,拖欠粮饷之风只会更盛!

没几日,继乔尚书之后,季畅也被赶鸭子上架,两人彻底被架在了对立面上。

朝堂之上,黑着脸的乔尚书开口便是:“秋收未完,今年的赋税尚未入库,国库中所余银钱皆有所用。若是拨了这笔银钱,恐怕下月就连在场众位的俸禄也发不出了。”

乔尚书口称没钱,实际上国库也确实没多余的钱。今上好享乐,国库的收入每年都会被皇帝挥霍不少,剩余的也早有用途打算,根本没这笔突如其来的债务预算。甚至如果今岁世子没入京,没有这许多阴差阳错,户部还得往北军的粮饷上抠一抠。

满殿朝臣闻言具是沉默,倒也不因乔尚书一句发不出俸禄而惊慌,只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大殿正中与乔尚书相对而站的另一人。

一脸苍白病弱的季畅今日是头回踏上宣政殿,也是头一次出现在众臣面前。她苍白羸弱的形象再次深入人心,可据理力争起来却是毫不退让:“乔尚书此言差矣,北军本是朝廷军队,自是该朝廷供养。想必户部在做预算时不会缺了这笔银子,以往缺的,也该截留在了国库中,总不会不翼而飞了。”

乔尚书听罢心中腹诽:可不是不翼而飞了吗,都飞进皇帝私库里去了。

可惜这话哪怕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他也不能说,于是只能板起脸道:“往年遭逢天灾祸事,这些钱都填进去了,总之国库没余钱。”

季畅却不退让,因为她若一语退让,让的不会是自己的蝇头小利,而是整个侯府乃至整个北军的利益。当下便道:“乔尚书这是不想给北军粮饷?可朝廷的军队却要侯府补贴供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要养私兵呢。”说完不等旁人接话,便又道:“季家不敢如此大逆不道,臣请陛下裁军。”

最后一句,季畅是躬身对着御座之上的皇帝说的。

只这话一出,满殿众人不知有多少眼角抽搐的,就连御座上的皇帝都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实在不是皇帝不想裁军,在往北疆安插人手失败之后,他头一个就想裁剪北军以削弱武安侯府的势力。只是北疆还需兵马守卫,如今这般已是极限了,再少国门就该守不住了。

乔尚书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原本就黑沉沉的脸当下更黑了:“世子此言是威胁陛下?!”

季畅不慌不忙,桃花眼中也是一片暗沉:“乔尚书何出此言?明明是朝廷养不起这许多军队,难道要将士们餐风饮露,然后赤手空拳的去对敌吗?”

乔尚书一噎,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出让侯府出钱帮朝廷养兵的话……虽然这在之前是事实,可大家心知肚明与放在明面上是不同的,谁都没那个脸。他也只是户部尚书而已,自然更没必要说这样的话,平白得罪人不说,传出去还不知得被多少人唾骂。

皇帝高居御座,如看戏一般将二人争执看了个全。抛开之前那些微的不自在,此时看着季畅年轻气盛,再看乔尚书被气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却是颇为满意的。

此时争执告一段落,皇帝也终于开了口,却是绝口不提裁军:“前两年时有天灾发生,北军粮饷因此被调用些许,后未补齐确实户部之责。然此时赋税未收,国库拿不出这许多银钱也是事实,季世子若在此时讨要欠饷,户部拿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这话基本就是和稀泥,说了等于没说,甚至偏帮明显。

不过季畅还是“有眼色”的,当下退一步道:“陛下所言甚是。北军欠饷也非一日两日了,如今好歹在朝中正式提及,我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左右如今都在京中,我便等到户部新税入库再说也无妨,届时还望乔尚书莫再推脱。”

这话一出,皇帝和乔尚书的脸都黑了——欠账有多少你心里没数吗?那么多银钱,是想趁着新税入库就直接把国库掏空,然后让整个朝廷明年喝西北风吧?!

皇帝心情顿时有些糟糕,阴恻恻的看了季畅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切入口。

可事已至此,皇帝也不好再明着说不想给钱,只得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宣布下朝。

皇帝离开,朝臣散去,季畅与乔尚书先后踏出大殿,目光只有一瞬间交汇。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岳父(默契):确认过眼神,都是一样的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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