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茶水摊子,这几天大概是摆摊以来,生意最好的时候。
而且那些修士们也不喝老板准备的劣茶,往那儿一坐,只需一杯白水,便有大锭的银子扔过去。
对修士来说,真正值钱的是灵石,金银不过是路上的石头,随手可得的玩意儿。
除非是提炼到了极致,成了jīng金煅银,才有被他们高看一眼的可能。
“云朵,给这桌的仙长们添水!”
“来了。”
从灶台后面,走出来的少女,穿着粗布麻衣,却难掩身姿的窈窕,可惜皮肤微huáng,一张脸上长满了雀斑,让人大倒胃口。闻声抬起头希冀能够碰上一场艳遇的几人,见到她的模样后无不撇撇嘴,心中暗道,真是辜负了这一把好嗓子。
高高在上的修士不将普通的凡人放在眼里,身为凡人的少女在这群眼高于顶的修士面前,也显得十分局促谨慎,勾着头将水倒好,小声地说了一句慢用后,就匆匆地回到了灶台后面,生怕引起哪位仙长的注意力。
修士们也没将目光放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坐下后就自顾自地讨论起来。
这时候,道路的尽头,突然走来了四个人。
见到他们,众人目光微凝,声音顿时小了下来。
这四人不是他人,正是那日随着飞舟上的元婴期长老,一同下到天元门查看情况的升降沉浮四名内门弟子。
来查看情况的修士虽然多,比他们修为高的人也不少,可是一看他们身上那白底金边的校服,大家就自然而然地敬畏三分。因为谁都知道,这种打扮,只可能是归一宗的亲传弟子。
四人倒也不跋扈,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便说起了话。
旁人探长了耳朵,试图从他们那儿打听到只言片语,可惜四人坐下就布置了一道隔音的结界,说的话除了他们谁也听不到。
被唤做云朵的少女照例给他们上了白水,便躲到一边。
“……名录全部对上了,所有弟子都在……”
“说是被掌门令紧急召唤回来的……”
“初光真人说……手法……血魔……”
沈朝夕闭上眼,将听到的消息归纳到一起。
这四名弟子,似乎是被归一宗派来,处理天元门后事的人。
顾无争对归一宗了解的不多,只是大概听掌门听过,归一宗的校服制度。
例如外门玄衣,内门白衣,弟子白边,长老黑边,亲传金纹之类的。
修士不讲究什么入土为安,若是死了,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一把火烧个gān净。
按着他们的说法,这几天归一宗的人正在搜查证据,魔修的人虽然杀得gān净利落,可雁过留痕,杀人的手法运功的手段,都有可能留下证据。
这点倒是不假。
据说他们带队的人,是个叫做赵初光的分神期剑修,实力高qiáng,能够以一敌百,修的是无情道,十分仇视魔修,也对魔修十分的熟悉,根据她的判断,动手的人里面有一个被称作血魔的人。
“血魔……”
沈朝夕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因为顾无争实在是忙于修炼,对很多事情都孤陋寡闻。
不过她要不是这个性子,也做不到以五灵根的资质,在二十岁的时候筑基。
至少这几日从往来的人群里,她已经判断出来,顾无争二十岁筑基,就算不是什么天纵之才,但在普天之下,有称得上天才之名,毕竟她看到好几个双灵根的三十岁筑基都被奉为了天才。
比起血魔,她倒是对那个叫做赵初光的人更好奇一些。
虽然几个归一宗的弟子设下了结界,但还是有人带来了初光真人的消息。
“初光真人竟然来了。”
“看来归一宗对这件事情很是重视……”
有人嗤笑,“能不重视吗?巴掌都打到脸上来了。”
有人暗道晦气,他们本是趁着天元门覆灭,想来占一番便宜,谁知道归一宗竟然出动了赵初光,又派下数名弟子,封锁了整个天元门,千里迢迢赶来,竟然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茶水摊的云朵姑娘殷勤倒水,到底是个年轻女孩,对仙人的世界很是向往,忍不住问道:“初光真人是很厉害的仙人吗?”
听见问话的人也没计较她的冒犯,哈哈大笑,说起了初光真人的过往。
诸如什么一剑镇界山,魔修闻声而逃之类的传闻,信手拈来。
有人说,“听说初光真人第一次下山历练的时候,才十二岁,不过炼气期,等她二十岁回山的时候,就已经有金丹期的修为了,也不知道中间遭遇了些什么。”
还有人道:“道魔大战你们知道吗?听说初光真人回山便直接参加了大战,以金丹期的修为,将两名元婴期的魔修斩于剑下,那可真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