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做子女的还不是你亲自教我的？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四位警官, 这人刚才企图敲诈我！”

“我草！”听到某些敏感的词汇，苏郑业整个人炸了一样, 发了疯似的力道大的竟然挣脱了警察的桎梏, 冲开两人一把抓住苏夜纯的衣领, 把人推到后面的冰冷生硬的墙壁上。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敲诈的！”苏郑业双眼瞬间赤红一片，死死钳住那脆弱的脖颈, 现在这样一条鲜活鲜活的生命正紧握在他手中, 这个认知让人激动的发狂, 曾经暴虐的血液因子终于冲破封印刺激的人头脑发热, 苏氏走向破产的一幕幕，又悉数浮现面前。

太恨了！

太可恨了！要不是这个贱人，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C市企业巨头。

“住手！别伤着人！”

“你这是犯法的！”

“快拉住他, 掰手!掰开他的手！”

苏夜纯仰起头，后背紧紧顶在墙壁上，后背撞击后获得的冰凉触感，还有肺腑缺氧造成的疼痛让她眼前不禁发白。外面仍是阴黑的一片，噼里啪啦的雨声又变大了，喧嚣的声音随着寒凉的雨水被风吹进楼梯道。

意识逐渐迷糊中，她听见耳边嗡嗡嚷嚷的声音，有人乱喊着什么，那一刻她想起了齐寒，外面的雨那么大，齐寒有没有买伞呢？会不会还在等她的消息或者是已经到楼下了？

为什么她能听见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纯纯！”

霎时炸响的声音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让她原本浮起的灵魂瞬间坠进身体，“咳咳咳咳——”

苏夜纯瘫倒在墙边，提了两大包装满零食水果和食材的齐寒，在楼梯上见此一幕，呼吸瞬间摒住了。刹那间的惊恐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害怕、慌张、遏止不住的心跳，这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惊骇，齐寒五厘米的高跟鞋每一声响的都是格外沉重。

“别动！”

“不许动!”

苏郑业双手被掰开，狼狈地被人狠狠按倒，半张脸侧过来被挤压在遍布灰尘的地上，一名警察死死握住他的双手，旁边一名警察快而迅速地把手铐铐在那双可谓称之为咸猪手的手腕上。

苏夜纯心中跳如擂鼓，头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就在眼前就在方才，苏郑业无依无靠只身一人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忌，刚才那力道完全就是想直接掐死她，丝毫不留余地。齐寒单膝跪在地上为她顺着削瘦的脊背，不久前提心吊胆的另眼睛都沁满悸栗，这会见人没事了才恢复了些许清明。

没人知道在她看见苏夜纯被扼住脖颈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她又想做什么。

苏夜纯酥若无骨地瘫坐在地上，捂着心肺喘了半晌才有力气出声，“扶我起来。”

“靠一会儿！”

这是齐寒从刚才到现在第二次开口，那语气中的强硬和不容抗拒让苏夜纯心惊，齐寒生气了。齐寒按着她的肩膀，那是下意识带来的自发行为，让她不许动。

苏郑业自被人按在地上那一刻起就开始拼命反抗挣扎，从民事纠纷到涉嫌敲诈勒索是一个跨度，从敲着勒索到故意杀人这不是一个跨度，这是直接变相的表达自己想进局子里，这简直是从平原落入冰渊。中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他这个行为坐实了故意杀人罪，而且是当着四个民警的面，最后的结果无关无罪，只是情节是否严重的问题。

苏郑业被人拽起来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蓬头垢面的看起来宛如乞丐，只是乞丐没胆子杀人而他有！

苏郑业紧闭着嘴巴，喉咙深处发出沉闷呜咽的声音，他并不后悔！但此刻唯一恼悔痛恨的就是方才自己的力气太小了，就算他坐牢，把这贱人弄死了他也不亏！可是力气不够！还不够!

齐寒踩着五厘米高跟鞋竟比在场的几个人都高些许，原本毫无表情的脸色此时比十二月冷冽的寒风还叫人嫌冷，一双眼角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说：“明天，齐氏企业会向法院提出诉讼，你，苏郑业，没有个十年别想出来！”

“希望你有钱请得起律师，好歹能为自己减少个一两年的期刑，不然，那你可就太惨了。”齐寒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郑业，嘴角拉起一笑讥笑，唇齿开合道，“可别输的太快啊！不然我会觉得很没意思。”

四个民警将苏郑业拉走后，齐寒站在苏夜纯跟前学着浮雕一动不动，只是单纯地垂眼看着她，苏夜纯捂着胸口仰起头对齐寒对视。

楼梯口的光因为外面的风雨而显得黯淡不清，苏夜纯轻微近视，有些看不清齐寒的眼睛，顷刻，苏夜纯兀自撑着身后的墙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