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子的手一顿，凝幽脸上的笑意浅了些，好在杜画乖乖伸脖子让她摸的模样还算让她满意，她才大发慈悲地点点头，“我知道他当初是怎么醒过来的，也知道他现在是怎么陷入假死状态的。”

杜画眼睛一亮，“真的吗？那……”

凝幽在她说完之前打住了她，“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原本就不该在这时候醒。魔界之主寿元已到，快要陨落了，他早年沉迷于追求力量和qiáng大，不想留下任何子嗣妨碍自己，免得有心魔产生，等到如今，早就没办法再有子嗣了。”

“琴芳是魔界之主唯一的子嗣？”杜画惊讶道，“那他现在是想把琴芳找回去继承他吗？”

凝幽嗤笑，揪了一把她的毛，“你以为琴芳为什么会和小狐狸融合？魔界之所以叫做魔界，就是因为冷酷无情，没有任何亲缘存在。魔界有一个法子可以增加寿命，就是炼化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将其的魂体与肉.体全部炼化七七四十九天，吸收了就能增添寿命，血缘越亲，效果越好。魔界之主已经炼化了所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只剩下一个琴芳。如今魔界之主在寿命将尽之时这么着急要找回琴芳，你说是因为什么？”

杜画只觉得浑身一冷，想都不敢想。

“琴芳和小狐狸，我的两个半身，两个都是半生安康，半生受尽折rǔ背叛，所以才有了我。不过琴芳特殊些，琴芳前半生过得比小狐狸要好许多，富贵闲散，饱受宠爱，纵使被从仁殿殿主有意磨炼了，但是一个爱女如命的人能对自己的女儿狠得下多少心呢？她的心性比之小狐狸还要不足些，以至于她在融合时，完全抛弃了自己的记忆。”

所以凝幽才与小狐狸这么像，与琴芳几乎没有共同点，原来是因为琴芳自己抛弃了自己。

“一个人的构成主要是她的记忆，与她的过去将她磨炼出来的模样。没了记忆，她就什么也不是。”

“杜画，若是我救了殿主，琴芳就会在殿主的帮助下重新振作起来，经过这次的事，她的心性会更加坚qiáng，有了希望的她，即使被魔界之主这个亲生父亲背叛也不至于彻底崩溃。”

那么，纵使琴芳最后依旧完成了融合，她也不会选择丢弃自己的记忆，未来就不会有凝幽了。

不，应该说，那个“凝幽”不会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凝幽。

“你在bī着我杀死自己呢。”凝幽说，“即使知道会这样，你还是想要我这么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完结了_(:з」∠)_mmp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第76章

杜画摇摇头, 期待的神色也黯下, “我不想。”

凝幽一顿, 星星点点的喜悦在她眼睛里汇聚起来，凝成一股溪流, 暖洋洋的，一路流到心里。她抬手, 想要握住杜画裹在衣衫里依旧显得有些瘦削的肩膀, 满是欣喜的动作却落了空。

杜画在她的手搭上来前，退后了几步，躲开了她的手。

这时的杜画不再是之前傻兮兮的模样, 乍得一看，更像是当初凝幽第一次见到的杜画，清冷又淡漠, 熟悉的模样意外的扎眼。

凝幽嘴角的笑意骤然凝固。

“可我也不想看着琴芳这样继续下去，尤其我现在知道了她的处境, 和我不作为的情况下她即将迎来的未来。这样对她, 对我，都太残忍了。”杜画垂下眼睑，有些不敢看面前的凝幽, “对不起凝幽, 我想试试看。万一……万一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原本娟娟流淌的溪流已然凝结成冰，寒气森森。“要是你找不到呢，嗯？你要杀了我吗？”

杜画低着头沉默许久，“我会找到的。那……我先回去了？”

“呵, ”凝幽忽然轻笑，“什么时候，你去到她身边成了‘回去’？小狐狸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我来到你身边，一是为了你的安全，二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它大概没想到，千防万防却防错了人吧。”

杜画也不傻，凝幽说得这么清楚，她哪还能听不懂，但她确实有些惊讶。

不能怪她，小狐狸一直在她面前的模样都是狐狸样子，偶尔人形时也已经成了凝幽。一个人，会把小动物当成挚友，当成亲眷，但谁会想到当一个爱人呢？

凝幽见此，又是好笑又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你不知道。”过了会儿，她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愣神也只是一刹那而已，杜画很快就把这件事往旁边放了放，她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暧昧的情爱，在她眼里，先解决琴芳的生命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我现在只想保住你们的性命，你们所有人的性命。”杜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