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听英语老师说了她们大学时候办假面舞会，她穿着小礼裙在黑暗中邂逅了自己的初恋以后，大家一边yooooo瞎起哄，一边嫉妒别人家的大学——啊喂，你们是高中诶，等到大学再想好吗？

反正就是一边跟老张表示嗯嗯我们超乖，一边开始暗搓搓思考她们圣诞节那天晚上到底做什么。

最后一位不具名同学提出了一个馊主意，真的馊。

——传统式烛光晚餐。

——即星期三晚修下课后在教室煮饺子，浪漫烛光中，一起分享美食。

“圣诞节差不多也算国外的过年，加以本土化，我们不就是吃饺子吗？寂静的夜里，烛光摇曳，饺子喷香，所有重要的人儿都在身旁。既具有西方的浪漫，又具有东方的传统，有相聚的小欢喜，又有隐秘的小刺激，简直完美。”活动策划人李哲发表着他的洗脑演说，句式对称还有押韵。

“而且班上大家都同意了，大佬和希希来嘛来嘛，准备过程包我们身上，你们只需要吃就可以了。”李哲露出一个“我们有人完全没问题”的表情。

江知夏的大脑出现一两秒的空白：emmmm？记忆里面，前世这群学霸都严肃认真，沉迷于学习不可自拔，偶尔交流都是题目竞赛学习，一个个沉稳踏实，是什么时候时候画风开始奇怪崩坏的？前世好像也没有饺子这回事啊，难道是私底下搞了江知夏和方方不知道。也可能吧……毕竟当时大家关系都很一般。反正不可能是她这个变量的锅，江知夏心安理得。

其实她没想过，哪有人就生来沉闷不喜欢游戏呢？再怎么学霸乖巧也还是个少年人，只是彼此都有几分距离感和隔阂而已，除了和自己玩得好的那几个，和其他人都是小半个孤岛。被江知夏带着搞了两回沙雕事后，大家就迅速融在一起，迸发出少年人的调皮和活泼，彼此之间那种分寸感也愉快地化开——谁叫一起做坏事是最能拉近感情的方法呢。

就像江知夏也不知不觉和一班的人玩在一起，把这帮傻孩子纳到自己的保护网之下。前世的她也想象不到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作用力，永远是相互的，说不清是谁改变了谁。

但这个时候她就很想拒绝，她可以和程希去吃烛光晚餐，小提琴牛排星光之夜玫瑰花，才是正常总裁的标配，为什么要在教室吃沙雕烛光饺子。

“去嘛去嘛，我们到时候统计好口味，可以买很多馅儿的。”陶小月也在旁边使劲鼓动，这种事情想想都刺激哈哈哈哈哈，到时候她就把所有人都支出去，让大佬和希希在教室，嘿嘿嘿……

江知夏看着面前雀跃说服的几个人，只能支着下巴询问程希：“希希想玩吗？”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程希点头，她对于人的情绪感知得显然更敏锐，现在的一班的氛围啊，真的让人很轻松呢，即使是心底冷漠如她，有的时候也会为这群人的活泼而艳羡。从前当然不是这样，程希清楚明了这一切是谁带来的，也许有的人就是会不知不觉发着光，成为整个人群的光源。

光源本源毫无所觉，那就好呗，“行啦行啦没问题。”唉，一朝回到解放前，黑卡江总还是变成了在教室吃烛光饺子的穷逼校园江总，江知夏惆怅。

“yoooooo！！”说服完大佬和程希这最后两个人，其他人就风风火火去准备所有材料了。拉大佬还有一个小私心，到时候万一被老师撞见肯定有人可以解决，hhhhhh。

看着为了饺子芹菜党还是白菜党都能战一路的几个人，江知夏掏耳朵。

“希希圣诞节有什么很想做的事儿吗？”

程希摇头，她对一切节日没有什么观感，仅仅是可以和什么人一起做什么罢了。

但“夏夏想去哪里的话，我都可以陪你去。”

“希希真聪明。”江知夏坏笑，“我想你……”她趴在程希耳朵边窃窃私语。

“嗯？”程希有些为难，“可是到时候要查寝的。”

“没关系，让小月帮你顶一下。”江知夏表示万事无虞，继而耷拉下眉眼：“我就想要这个圣诞礼物，希希都不想给吗？”

“也不是……”程希绯红着脸，想了想，“好吧，答应你。”

江知夏像吃到鱼的猫咪，得偿所愿笑起来，“说定了。”

“嗯。”程希点头。

过去的日子就像落在地上的雪花一样，倏尔不见，好像一眨眼就是平安夜，大家都抓紧时间送出苹果，传说，在平安夜的晚上吃下别人送的苹果，接下来都会一直平安顺遂。

早餐时候江勤正吃着饭，江知夏就递过来一个包得勉强能看出来是一个花型的苹果递给江勤：“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