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现在在哪里？

夏如水不由得开始思考人类的终极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

然而这种问题是无解的。

大脑混沌, 哲学已经不管用了, 只有感官上的感受最为清晰。

她感觉到自己双唇触到的那一小片肌肤细腻柔嫩，还带着一点点凉意。

姜行止的体温一直偏低，因此身上的温度一直不高，比起常年像个小火炉的夏如水, 对比之下, 她更是像个冷血动物一样。

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去，像是碰到了冰箱里刚开封甜蜜布丁一样，冰凉丝滑的感觉，再加上姜行止身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清幽香气, 颜狗如夏如水，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好香......好滑......好软......想吃......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然后......夏如水像脑子坏掉了一样, 竟然轻轻咬了一口姜行止的下巴......

四目相对的瞬间, 夏如水对上姜行止逐渐犀利起来的丹凤眼, 才如梦初醒。

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她居然啃了姜行止！！！

这个最后结局会把她弄死的反！派！

她可以去死一死了！剖.腹.自.尽.叭！

现在只有两个解决方案, 一个是杀.人灭口, 另一个是被人灭口。

从身高体型，还有武力值等各种因素上来说，第一种方案基本是不可能的。

那只剩第二种了……被人灭口……

夏如水甚至不敢抬头瞅姜行止此时此刻的眼神。

在姜行止面前真诚认错负荆请罪血流成河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抱大腿还有用吗！

来得及吗！

夏如水现在只想静静, 找个地方思考一下她失败的人生, 顺便给自己办一办后事。

不……她还想再活五百年！

终于鼓起勇气想说句话, 然而夏如水一抬起头，对上了姜行止那双看不出神色的凤目，夏如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啊啊啊啊啊！”夏如水羞愧捂脸，随即像麦旋风似地旋转跳跃不停歇，“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语无伦次地跑出去了。

跑的路线还是个蛇形走位。

因为捂脸，她看不清前路，只能跟着记忆中的方位往出跑。

但她其实并没记住琴房的门在哪……

“咣”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姜行止身后传来，她看到夏如水捂着脸撞上了琴房的门。

“......”

更想死了！

夏如水的脸红得不像话，头也没回，小小声地“哎呀”了一声，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瞬间跑没影了。

上次猫撞了一次，这次夏如水又撞了一次，姜行止不禁想，这个琴房的门是不是该拆了？

看夏如水的样子，姜行止莫名有点想笑。

夏如水的反应让姜行止刚才隐匿在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悦感都消散了，只留下一声无奈又好笑的叹息。

罢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夏如水这个令人头疼的孩子，姜行止总是能无限度地宽容，完全发不出任何脾气来。

明明她阳奉阴违，根本不听话，有时候做出的事情让人火冒三丈。

而且还胸无大志，得过且过，没有上进心。

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总能给自己找到逃避的理由。

这些都是姜行止最最讨厌的特质。

但是放到夏如水身上，就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显得有些……可爱？并不会令人反感。

或许是年龄小吧，做什么都能让人原谅，而且夏如水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很离奇，却又找不到半点毛病。

姜行止有有时候觉得夏如水就像是一只胆小又粘人的猫，总是好奇地躲在一旁偷偷观察别人，观察久了，就想伸出小爪子在边缘一点点地试探。

有很多常人不能理解的做事方法，没有人能猜得透她的想法。

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她其实很透明。

只要稍微的疾言厉色一点，夏如水就立刻收起观察的眼神，四处望风，装作没有在看你的样子，伸过来的小爪子也收了回去，夹着尾巴一溜烟跑得老远。

过不了多久又悄咪咪跑回来，小爪子扒在门边，小脑袋只露一半，还是记吃不记打地看着。

和她养的那只令人讨厌的宠物猫，简直一模一样。

又怂，又好奇，还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想跑出去看看外面，又哼哼唧唧地不敢。

姜行止“嘶”了一声，用大拇指轻轻擦了擦下巴。

因为夏如水并没与用力，只是无意识地轻微含了一下，她的下巴上也没有留下牙印之类的痕迹，但姜行止还是觉得心里像长了毛一样，浑身难受。

越想越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