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咬了咬唇，说：“还是她。”

“她？”舒妈妈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她歪头看着舒乐的表情，“你大学期间那个女朋友？”

舒乐点了点头：“嗯。”

“我发现了。”

“发现什么了？”

“你专情这点，随我。”

“……”

舒妈妈“噗嗤”笑了笑，说：“上次还没跟你讲她呢，要不要听？”

“要。”舒乐很愿意听。

“上次讲到哪儿了？哦对...我喜欢她，你爸也喜欢她。但我碍于性别，不可能很直白的追求她，你爸当时比我方便多了，天天骑个自行车去人家教室楼下等着，头发天天上发胶，戴个眼镜，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

“哈哈哈。”舒乐想象出来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了声。

舒妈妈自己也忍俊不禁：“故事都太久远了，我就挑还能记得的说吧。”

“好。”

“乐乐，你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舒乐吗？”舒妈妈不等她回答，就自己说出了答案，“‘乐’这个字是多音字，另一个读法是yue，她呢…就是yue，我们叫她小乐。”

舒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的名字居然还承载着上一辈的感情恩怨？！她以为只是想要她快乐的意思吗，没想到是别的。

“我当时跟她关系最好，小乐也不知道我藏着爱慕她的心思，还能跟我睡一张床，我们以前经常打着手电筒在被窝看武侠小说，一本又一本，被我们这样看完了，还会因为里面的角色而讨论。”

“嗯。”

电影里的演员们说了什么台词，剧情又发展到了哪里，舒乐一点也不关心了，她现在对她妈妈她爸爸还有那个小乐阿姨的事情很感兴趣。

舒妈妈指了指水杯，她说了这么点都渴了，舒乐赶紧把杯子拿给她，看着她喝了水又拿过来放茶几上，听她继续讲：“后来，她坐上了你爸自行车的后座。”

“啊？”

“我就心灰意冷了，对她态度也开始平淡了，我们那个年代喜欢同性比起你们现在更…”舒妈妈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她蹙了蹙眉，“痛苦吧。”

“嗯，能想象出来。”

“但她也就那一次而已，但我呢，我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我就专心分散注意力，不去想她，天天沉迷武侠小说。”

“……”舒乐忍不住了，“妈，你这沉迷的可真是…”

“反正只要转移注意力不就好了？”

“也是。”

舒妈妈笑眼弯弯，继续说：“我就等于把她晾在一边了，对她态度也比较敷衍，但在有一天她受不了了我这态度了，毕竟曾经都是好朋友不是？我却因为她坐上了你爸的后座就没怎么理她，很幼稚，幼稚到令人发指。”

“有点。”舒乐点了点头。

“又一晚，我在床上打着手电筒看小说，她敲了敲我的床，然后爬上来掀开被子进来了。”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安静地听过自己长辈讲他们自己的故事，舒乐现在听着内心有点难以言喻。

跟看小说似的，剧情还跌宕起伏，比刚刚电视里播的那部电影好看多了。

“我没忍住，那时候胸腔都发闷啊，我喜欢她，但又不能跟别人诉说，忍得很辛苦。”舒妈妈抚了抚额头，“就干脆趁着那晚，什么都说了。”

“？”舒乐头上冒起了问号。

“后来她纠结了三两天后，跟我在一起了。”

舒乐头上的问号持续着：“？”

舒妈妈的话虽然说得简单简短，但舒乐也能想象出当时是怎样的情景了。

舒妈妈安静了下来，舒乐在这时候问：“然后呢？”

“然后啊…她走了呗，走之前还劝我，让我跟你爸在一起。”

我天…舒乐内心在尖叫了，这也太虐了。

被自己的爱人劝着让她跟别人在一起，而且还是情敌，舒乐想想就头皮发麻。

舒妈妈叹口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说：“期间还有的环节我就不说了，后来顺理成章地，我跟你爸结了婚，并且有了你。但是没有爱情支撑的婚姻，本就走不长久，但我也懒得理去在意，你爸也是被我态度给气着了，后来就跟小浮他妈妈在一起了。”

舒妈妈说：“我也没特别的想法，只是他不能在离婚后再去找别的女人吗？我跟你爸这么些年吵得就是这个，还没离婚就跟别人在一起了，还怪我这么多年来不喜欢他。”

“……”舒乐抿着唇，问了句，“妈…那你这么些年是还在等她回来吗？”

她问的答案很明显了。

舒妈妈没回答，房间陷入了安静，舒乐抱着自己的膝盖侧头看着她，静等着她妈妈说话。

“她说过她会回来的。”舒妈妈捂着脸，声音隐隐带了些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