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先洗澡消毒吗？”

“我知道啊，不进去怎么给它洗澡消毒嘛。”王桃扁扁嘴，没觉得自己做错哪儿了。

林孟呼出一口气，把她往后拉了两步，手朝外一指：“看到旁边草坪吗？去那里，我接灌溉草坪的水管子过来。”

王桃扭头看了眼被阳光披上金色外衣的草坪，心里一痛，苦丧着脸。

“还要晒啊……”

李清竹从王桃身边经过，往后躲着进屋，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辛苦你咯！”

宋笑笑也从王桃身边经过，朝她吐吐舌头，笑得花枝乱颤。

“辛苦——阿喂？？！”

王桃单手夹着小狗，单手拽住宋笑笑往草坪那边走。

“你帮我捉着它，我才好给它洗澡。”

“凭什么是我？？？”

“我家姐姐要举着水管，你不捉狗，难道让你家姐姐捉狗？”

“啊啊啊！”

林孟进屋后直接去杂物间找塑料水管，李清竹跟在她后面，一脸开心地提醒她：“阿孟，要先给它喂点吃的，不能饿着肚子洗澡。”

“刚才宋笑笑话说了一半。”林孟拿了水管，转身看着她，站着不动了。

她的目光很柔软，安静乖巧地等待着。

李清竹一时之间垂下头，微笑定格，跟她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才扬起脸来询问她：“你想知道？”

林孟不可置否，“嗯，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我想你自己告诉我。”

这五年，李清竹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时候，都经历过什么。

她很想知道，可她不想李清竹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

她默默凝望着李清竹，敏锐的视线捕捉到李清竹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开，似乎在自我释怀，又似乎在悄悄挣扎。

宋笑笑都可以知道的事，她为什么不能知道？

林孟希望李清竹能依赖她，信任她，像从前一样。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好一阵儿，李清竹才调匀了呼吸，“我刚遇到笑笑那年，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赚的钱不多，经常连夜跑其他城市去赶通告，生活都在连轴转，那次是真的太累了。”

听到这里，林孟的目光变得深邃。

李清竹停了停，继续往下讲。

“城市郊外的沿海公路很多都是荒无人烟的，有段公路前面转弯后是下沉式长桥，我打着瞌睡开车，突然有一只狗狗对着车头冲来狂叫，吓得我清醒过来刹了车，但是那条狗狗没有走，它就堵在车头，拼命跳起来踩我的车头不让我往前开车。你也知道我小时候被狗追过，不敢下去看到底怎么回事儿，等了很久，直到天快亮，后面来了公路救援的车，说有人报警前面的桥断了，告诉我他们是来封路的。”

“所以那条狗等在那里，是向你示警。”林孟温声说着，被狗狗的行为所打动，想到李清竹最后那句话，也不由得很后怕。

如果没有那条狗，后果她真不敢往下想了。

这一刻，她很想时光重回，希望那一刻自己能陪在李清竹身边。

林孟眼尾湿润了。

“是啊。都是老黄历，不想翻出来说是因为……”因为什么，李清竹却没有说下去，她突然转了话题，“哎呀，她们还在外面太阳底下等我们呢！”

冰箱里的剩饭被李清竹翻出来用微波炉打热，她从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林孟已经接好了水管，站着打开的窗户边上，匀称的指节尝试着朝草坪喷水。

“你在房间里，水能喷那么远么？”

“还在试。”林孟温润的嗓音语调平淡，李清竹朝她走过去。

窗外，小狗被宋笑笑抱得靠近别墅了不少。

王桃跟朝窗户这边挥手：“姐！你把水管捏紧一点！”

“知道了。”林孟挑眉，指节上施加压力。

水管里的水‘嗤’地一下飞喷出去，强劲的力度直冲王桃身上。

王桃呆滞了一秒钟，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裤子：“……”

宋笑笑站在她旁边抱着狗，席地而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我先把吃的送过去哦。”李清竹弯唇笑着，林孟的视线收回来落在她脸上，轻轻点头。

她目送李清竹的背影出门，看着李清竹的身影出现在草坪上。

李清竹一开始不敢靠得太近，后来在王桃和宋笑笑的鼓励之下，总算能和小狗亲密接触了。

林孟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深邃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眼里全是细腻的温柔。

阳光耀眼，蝉鸣不倦。

“它饿慌了吧，这么大一碗白米饭就吃完了？”

“那是我煮的饭香！”

“得了吧，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你少怼我一句浑身难受啊宋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