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说过这种话吗？

尤清歌用牙齿碾住唇，接过签名照，却不知道该置于何处。她和厉苒关系普通，也不愿意去和对方要一张签名照，更何况她清楚对方会询问一句。

你要送给谁呢？

那么我，是要送给谁呢？

尤清歌捏住签名照的手收紧，连经纪人都看出她情绪不对，开口劝解:“捏坏就送不了人了。”

“知道了。”

尤清歌松开那张签名照，手指脱力般把它置于一旁。

经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出门和薛宁荔的经纪人交涉了一番之后离开了。

得知薛宁荔团队也放弃营业“尤薛”cp的时候，尤清歌忽然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只是很平常的，喝完水之后把杯子搁在茶几上，她的手却出离颤抖，在茶几边缘处就放下了手。

玻璃里盛了温水，四溅的玻璃伴随着水珠，落在地板上。

助理急忙把她拉开，叫人进来处理。尤清歌却呆坐着，手心冰凉，皱起眉头问了一句:“你说为什么？”

小助理搭腔:“什么为什么？”

尤清歌却不说话了。

她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奇怪，为什么薛宁荔会放弃和最有人气的嘉宾组cp的机会，而且在两人的cp已经拥有一定的粉丝基础的情况下。

*

剩下的几天，尤清歌没见到薛宁荔了，就像是某种奇怪的定理，你越在意某种事物的时候它就会消失，躲起来让你更在意。

她尝试着早起或者晚起，开门关门前都瞄一眼对面，化妆也稍稍留心周围的座位，甚至是别人口中的话语。

薛宁荔。

可是薛宁荔还是没有出现，像是被人用橡皮抹去，在她的生活里。

尤清歌有些后悔选了黎瑄，对方除了长相和厉苒相近，性格却大相径庭，不像厉苒那样为人留有余地。

譬如现在。

尤清歌按照节目组的指示，带着黎瑄去寻找海南当地的小吃，节目组提供了几个备选食物让尤清歌选择，她随手选了清补凉。

或许不是随手。

坐车去市区的小吃店的路上，黎瑄问她吃什么，前者妆容好像一直很浓，睫毛梳得根根分明，漂亮得太标准太有攻击性。

“清补凉。”

尤清歌也回了这一句，然后看见对方露出了神色有异的笑，司机往后视镜瞄了一眼之后飞快收回目光。

“真巧。”

黎瑄慢条斯理地说出这句话，望着尤清歌的眼睛弯了起来，渗着蜜也像爬着毒蛇。

尤清歌觉得自己好像被剥光衣服悬挂起来示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撕开，可她没有秘密。尤清歌看着她，语气不变:“哪里巧？”

“我也很想吃清补凉呢。”

黎瑄做着和成熟面孔不合的柔软少女表情，嘟着嘴巴像是在撒娇，尤清歌像看着薛宁荔一样看着她，几分钟之后给她一点回应。

“哦。”

摄像师为黎瑄暗捏了一把汗，担忧着尤清歌下一秒会发作，好在对方只是一脸不近人情。可黎瑄偏偏还要开口。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黎瑄凑近了尤清歌，后者很容易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浓重又猛烈的香气一下子侵袭让她竖起戒备的刺，余调温柔下来透着芬芳气息。

尤清歌并不知道什么渣女香，只下意识觉得对方危险也恶劣，仿佛试图在她身上寻找什么。

尤清歌想后退，可是摄像机在拍。仿佛被逼到绝境与猛虎缠斗的猎犬，她的怒火冲天而起，又被硬生生忍下去。

尤清歌凑近了黎瑄，她不笑的样子足够冷酷，此刻强压怒火的样子让人心惊。

四目相对。

尤清歌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掺了冰渣子，一下一下地刮着黎瑄的脸:“在想你，开心吗？”

当然当然不会是想她。

黎瑄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好奇两人的决裂也好奇薛宁荔的一切举动，尤清歌或许是她了解薛宁荔的开口。

可是看样子对方非常反感薛宁荔。

为什么呢？

小吃店在狭小的街道内，黎瑄和尤清歌下车徒步走进去，两人都漂亮得艳光四射，可偏偏不开口给节目组提供一点营业素材。

“我要一碗小碗的。”

“我要大碗。”

尤清歌不看黎瑄，后者冲镜头笑笑:“我比较能吃，大家……啊。”

黎瑄用手捂住嘴，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眼睛里懒洋洋的光让人明白她的目的所在就是为此。

“薛宁荔给我们做饭的嘛，她知道的。”

尤清歌不说话了，只当她一个人在发疯。黎瑄也从兴致勃勃到兴趣阑珊，对方毫无波澜的样子让她觉得受挫，也停止了。

清补凉很快端了上来，盛在玻璃碗里，从冰箱里取出来的食材让玻璃碗蒙上水雾，白色椰奶作为主调，红色的西瓜粒或许更应该称为西瓜块和冰块椰肉粒一起浮在其中，用勺子搅一下还能看见红豆绿豆和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