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伊人+番外(72)
“开门见山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能想到的和能做到的,跟她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安镜的问题,太难回答了。
傅纹婧的身体仿佛被定住,唯有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茶杯。
等了好几分钟,安镜道:“无胆无谋。”
“呵。”傅纹婧嗤笑一声,“安老板有胆有谋又如何?对你爱的人,你的胆量和谋略派上什么用场了?”
被嘲讽的安镜,表情阴翳,冷语道:“今天的正题,是你和她。”
傅纹婧只是被激怒:“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不激你,你就打算再无作为,任由自己顾影自怜,也任由她将自己困死在杨家大宅?”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已经逼着自己朝她走了99步,她却连一步都不愿向我走。她这人有多固执,有多高傲,你不是不清楚!”
“激将法?苦肉计?这两条最适合。你要不要尝试下?”
“恐怕我穿上婚纱嫁人,她还会带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来喝喜酒,再对我讲一句:祝你们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傅纹婧咬牙切齿,恨透了那个死鸭子嘴硬的唐韵青。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
可偏偏这么多年,自己都狠不下心丢下她。
喻音瑕入狱期间,她是想过斩断情丝,奈何又接连出现杨启元偷腥纳妾,唐韵青早产命悬一线的事来。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傅纹婧,我可以帮你一次,成,皆大欢喜,败,一拍两散。总比两个人不清不楚拖拖拉拉的好,你说呢?”
“你要怎么帮?”
“上海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母子三人受委屈。我在北平的医学院有点关系,想去进修吗?”
“好。”
“你答应得这么干脆,其实,也是累了吧?”
不累,是假的。
保护他们,以安镜目前的实力和势力,哪一样都比自己强。
所以,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傅纹婧的生活里,除了病人,就是唐韵青母子三人,很少有家人和她自己。
她又何尝不想为自己活一活?何尝不想出去看看?
“是啊,累了,安老板不也是累了吗?”傅纹婧对安镜和喻音瑕重逢未和好的状态插不上话帮不上忙,各家自扫门前雪吧。
“走之前跟她道个别吧。世事无常,说不定哪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说不说再见,都再也不见。”
安镜有些伤感,喝干了茶杯里的茶,起身离开:“定好了日子,给我打电话。”
傅纹婧趴在桌上哭了。
只有这时候哭完,才能让自己体面地跟唐韵青道别。
在她面前哭,总是显得自己很卑微。
凭什么我就要卑微地爱着?凭什么我就要摇尾乞怜?如果你爱一个人,又怎会看她卑微到尘埃里?
唐韵青,你对我的感情,对我的容忍,源于什么?
感恩?还是感动?又或是同情怜悯?
就是没有爱情吧……
这些话,只会埋在我的心底。一旦曝光,我连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没有了。
唐韵青,我不想再为你哭了,也不想再围着你转了。
除非你说:我爱你。
我没那么高尚无私,不求回报。我所求,只你一句爱我。那样,飞蛾扑火,死而无憾。
……
三天后,安宅的施工地上,柏杨来向安镜汇报:“弟兄们收网失败,彻底打草惊蛇了。强爷说,您近期也尽量少出门。即便一定要出门,务必随身携带家伙,也不能再任性甩掉保镖了。”
“我有分寸。”
“镜姐,要不您劝强爷,你们先回北平,这边交给我和弟兄们来处理……”
“他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我或者阿强的手里。”
“对不起镜姐,是我逾越了。”
卡恩死了,陈旭死了,喻正清死了,还剩一个必须死却还没死的就是:陈东。
早先的上海三大帮:戮帮、樵帮、海帮。
戮帮散了,徐伟强还活着,且改头换面做起了生意人,成了风光无限的大老板。海帮散了,金宝路死了。
樵帮靠陈东吊着一口气,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死不足惜。
……
也是这天夜里,安镜接到了傅纹婧的电话。
“安老板,我已经向医院提交了辞呈,我父母也很支持我去北平进修。她那边,也已祝我锦绣前程。”
“那便,为你自己活着吧。”
为自己活着,这句也是安熙在信里对安镜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唐韵青的牢,是她自己给自己画的,钥匙在她手里,仅有一把。若她自己死心眼不肯打开牢门,那道门,谁也来开不了。
三天没见喻音瑕了。
安镜算好仙乐门的营业时间,赶着开门的时间,去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