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侧写(73)

作者:地山谦 阅读记录

凶手在具有高度反侦察意识,计划缜密。孙凤娣一案中,其选择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凌晨作案,刻意避开了人群,且仔细清理了现场残留的足迹;赵国华一案中,其刻意避开了学校周边路段的监控录像,带走行凶的刀具,清理了现场的指纹以及足迹;李平一案中凶手刻意清除了电闸上的指纹,同样规避了小旅馆附近以及婚礼现场的监控设备。这反映出凶手相当熟悉犯罪现场的环境,换言之,凶手曾经到过或者至少在案发前刻意调查过这些地方。

第三,凶手的动机以及心理特质类似,其人格特征具有同一性,遵循特定的内在心理以及外在的行为模式。除了精确在被害人身上复刻他们伤害别人的手段,达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同态复仇之外,还有着其他更为深层次的含义。

这份含义与其深层次的动机紧密相连——孙凤娣是个为儿女操劳一生,可以安享晚年的老太太;赵国华是受人爱戴,年年评上优秀教师的模范老师;李平即将迎娶周氏集团的独女,名利双收。

凶手将孙凤娣活活掩埋,令其受尽折磨方能窒息死去;将赵国华的尸体遗弃在操场上,赤身露体且戴着特殊含义的玩具,在众目睽睽之下令其呈现极其侮辱性的姿态;将李平的罪证放至婚礼现场的公屏上,将其尸块抛弃至婚礼现场。除了复仇之外,同样有揭露被害者罪行,达到预警弱势群体以及威慑相关人群的目的。

这三起案子的选择,都相当具有社会性的意义,凶手可能是在表达某种愤慨以及警戒后人的思想——活埋女婴并非个案;在性教育普遍缺失的情况下,儿童为有权有势的教师X侵且不敢发声,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而在大环境对于女性严苛而男性宽松的情况下,PUA不会被视为践踏生命人权的违法行为,社会倾向于指责受害的女性不够聪明坚强或者是不够检点。

而凶手所为,似乎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用一种高调吸引人的方式,挑开花团锦簇、万事太平的社会之下种种早就腐败的暗疮,原来其下早就腐败流脓,恶臭难闻。虽然其为连环杀手,犯罪手段极其残忍,性质极其恶劣,但却并非滥杀无辜或者利欲熏心之辈,其谋杀对象确实具有不被惩戒的违法行为,或者至少具有道德上的重大缺陷。其所作所为,更像是呼声与诉求久久不被听见,极度绝望之下采取了换了种更为极端的方式,高调地表达出自身的诉求。虽手段残忍、性质恶劣,却饱含了某种悲壮的意味。

在刁书真提出将三起案子并案侦查的方向之后,C市市局经过讨论,认为在当今条件下,可以重新成立专案组,将三起案子进行并案侦查。这个决定在刁书真看来颇有些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味道:毕竟犯罪心理侧写对于大多数警察来说还是个新鲜事物,且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串联起三起看上去毫不相关的案子。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恐怕他们也不会采用这种激进冒险的方式。

只是,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从三起案子发展的脉络来看,被害人的社会阶层逐渐升高,凶手的犯罪技巧与反侦察能力迅速上升。第一起案件中,凶手尚且只敢在沿江的荒凉之地,趁着夜深无人行凶杀人。而在最近一起案子中,凶手公然出现在婚礼现场,敢于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抛尸。

如果再不能将其绳之以法,刨开社会影响恶劣,百姓不安感上升,政府公信力下降之外,难保不会出现下一起性质更为恶劣的案件。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警方此时倒宁愿凶手是手握枪支的暴徒,拼着性命不要,明枪实弹赶上一场,也要将凶手制服。可这样的连环杀手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幽灵,潜藏着的烈性的病毒,看不见摸不着,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可死亡的刀刃握在其手中,在每一个人头上落下惨烈的阴影。所有人都心下惴惴,不知何时谁会成为下一个祭祀的羔羊。

尽早将其逮捕归案,是C市每一位刑警以及刁宋两人心头强烈的愿望。对付这种躲在暗处的敌人,在传统的刑侦路子无效的情况下,只能寄希望于刁书真对于嫌疑人的心理画像。

虽然刁书真已经给每一起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分别画像,但C市警方还是希望她能在三起案子并案侦查的情况下给出一个凶手的整体画像,这也正中合了刁书真的意思。她向C市警方申请了三日的时间,三日后的专案研讨会再给出凶手的画像。

哪怕如此,对于完成一个犯罪心理画像来说,时间依然相当紧凑。

不过刁书真此时倒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不用回家经受宋玉诚的“蹂、躏”,可以算得上是万般不幸中的一点小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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