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小薛抿了抿嘴，勾了勾嘴角，似乎很吝啬自己的笑容。将自行车掉了个头，薛莫转身看着秦雪梅说道：“我先还自行车去了，梅姐，走了啊！回头请你K歌！”

“还要还自行车哦！那你先忙去吧！回头我请你吃饭！”

“好嘞！”

薛莫没再看秦舒一眼，没等秦舒反应过来便已经踏上车滑出去好远。

秦舒看着远去的背影，呼出一口气，最后终于在脑袋瓜子中明晰了女孩幼时的小脸---一张流着鼻涕泡的笑脸。

☆、第 3 章

待薛莫走后，秦雪梅静默的看了妹妹一眼，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摇了摇头，走向街边的简易餐桌，撩了撩裤子坐了下来。

秦舒鼓起孩子一样的腮帮子，在姐姐落座的那一瞬间瞥了一眼，像小女孩任性耍脾气的模样，可惜秦舒已经三十好几了，任性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怪异。

秦雪梅眼睛看着薛莫离开的方向，焦距模糊了远处的路灯：“薛莫的命很苦。“

秦舒手插着裤兜，走过去笑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忽然间这么严肃！“

”你知道吗？薛莫因为你连亲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秦雪梅的话像点燃一堆爆竹的火星，在秦舒心里点燃，爆竹互相碰撞，劈里啪啦一阵乱响！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意思？“秦舒被姐姐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惊的皱眉。

秦雪梅看了看跟没事人儿一样的妹妹，忍不住继续说：

”你上大学那会儿，五一放假，薛莫特意来我们家问你有没有回来，哪知道回去的时候。。。薛莫她奶奶突发脑溢血，人早已经去了。“

”怎么会这样。。。“秦舒望着眼前刚递上来的烧烤，瞬间没了胃口。

秦雪梅的表情有些不忍“当时薛莫不过十二岁，从那时候开始，她才不再来找你。”

秦雪梅的话让秦舒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好像姐姐的话不经意的把她的心烧糊了一小片，疼。

“好在薛莫这孩子好强，学校也会疼人，不仅免了薛莫所有学费书费开销，还每年给她发奖学金。后来听说还考上了大学，现在都快毕业了吧。”秦雪梅点燃手里的香烟，抽着烟，烟雾消散了，升腾了，又消散了。

大概是发愣的时候起风的，地上的烂菜叶，纸杯子，塑料袋在小巷的角落里打着旋儿，空气中混沌着飞沙走石，在秦舒的耳中，姐姐的话也像被飞沙走石撞散了，没再连成一段完整的句子。

话说这边，薛莫骑着自行车刚到小卖部的时候，三女一男正围坐在桌前吃着火锅，几个人吃的热乎乎的，个个红光满面，看到火锅里沸腾的辣椒，薛莫觉得自己的嗓子眼似乎也冒起了烟，薛莫怕辣，可是今天，她觉得吃点辣辣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可怕，将半人高的自行车停靠在门边，薛莫一只手搭在微胖的玲儿身上，就着玲儿的筷子吃下一根火腿。

“啧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的薛姐居然吃辣味火锅啦？”唐正浓黑的眼戏谑的看着满嘴流油的薛莫。

“少废话，唐丫头！给我来几瓶酒！”薛莫盯着前厅货架上的白酒，示意唐妹子递过来。

“薛莫！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阴阳怪气的！”唐正的女朋友俞佳看着唐妹妹手中的白酒，感觉薛莫有点不妥。

“没什么！今天我高兴！想多喝几杯！怎么了！你管唐正管上瘾了，连我也要管啊！”薛莫站起身接酒的时候膝盖撞了一下桌角，身子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撞散了，碎了，胸膛里空空的，似乎什么都填不满。恍惚间耳边似乎回荡起一个温柔的声音：”莫莫，小莫，你真的太乖太可爱了，我好想有你这么乖的妹妹呀！“

”切，豪横什么！喝！大家一起喝！“俞佳一拍桌子，一脚踩在了长板凳上！

”哎哟喂！我的两位姑奶奶！坐下坐下！有话好好说！“唐正扯住俞佳还想抢白酒的身子，转过头，眨了眨眼。动了动嘴，一字一顿，无声地说：”有情况！“

薛莫开了一瓶白酒，眼睛的焦距停在冒了点透明泡泡的液体上，”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几杯下肚，气氛逐渐进入了高朝。

一边的玲儿一边看薛莫发疯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嘴里塞东西，其他的人对美食总不是很积极，也不知道海蛎子肉是不能煮太久的，一会儿就老了，趁着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薛莫的身上，玲儿赶紧掐着空挡挑着肉吃，因为人多，肉倒是不太好找，肉片随着滚开的汤汁上下起伏，一会上来一会儿下去，勾的人心也忽上忽下。

就在玲儿专心致志的盯着锅里一片大肉的时候，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一张人脸占满了玲儿的视线，还没等玲儿反应过来，一张嘴一个柔软的东西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