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宁把一包纸巾递到了王半雪面前。

王半雪低声道：“我不想长大……”

长大就意味着要学会面临更多的东西，就意味着以后要承担更多的事情，没有人再给他们撑起一片避风港，甚至他们自己都要把自己磨炼成别人的避风港。

娄寻和莫文宁都是曾经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的人，她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观念和世界观也都不一样，现在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王半雪的心情调整过来，对娄寻说道：“娄寻，明天你随份子钱就当走个形式，之后再找我要回来就行。”

娄寻道：“那怎么行！”

王半雪道：“怎么不行，拜托你这个大人看清自己的经济实力。”

娄寻说不出话了。

王半雪继续说道：“别以为我跟你合作一年是白干的，那时候你都把自己累成什么鬼样子了。等明天结束后，你看看有没有老太太爱吃的东西，给她带回去点，也给大皮和小皮带回去点。”

娄寻点点头。

娄寻和莫文宁一直陪王半雪到晚上，她们要准备回去了。

王半雪把她们送到了楼下，道：“我觉得挺奇怪的。”

娄寻道：“哪里奇怪？”

王半雪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关系那么好，明明大家都是认识没多久的。”

娄寻笑笑，道：“可能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吧。”

王半雪给了娄寻一盒点心，道：“给你奶奶拿回去，路上小心。”

娄寻道：“好。”

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了，路灯早亮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娄寻看着车窗外向后飞去的居民楼，几乎所有的窗户都亮着光。

娄寻道：“有没有什么感触？”

莫文宁在闭目养神，回应道：“结婚好麻烦，居然要准备那么多事。”

娄寻被莫文宁诚实的回答逗乐了，道：“就这？”

莫文宁道：“嗯，就这。”

娄寻道：“没有什么感慨之类的？”

莫文宁道：“没有。”

娄寻觉得自己不直接问是问不出答案了，于是直接说道：“你想结婚吗？”

莫文宁睁开了眼睛，道：“看和谁结婚，和你的话是挺想的，但和别人就算了。”

娄寻道：“咱两个可是没办法领结婚证，也可能连个婚礼都没有。”

莫文宁偏过了头，冲娄寻笑道：“没结婚证我可以画一个，没婚礼就把平时的每一顿饭当成婚礼。”

娄寻笑道：“那咱们两个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世界上举行婚礼次数最多的人。”

莫文宁也跟着笑了。

笑声在不知不觉中停止，莫文宁偏过了头，看向窗外。如果她没有遇到娄寻的话，或许不久后就会和王半雪一样，找个男人嫁了。她有点难以想象在婚礼的前一晚她是一个怎么样心情，但肯定的是，一定比王半雪更难受。

幸好，遇见了娄寻。

娄寻把莫文宁送到了家楼下。

莫文宁下车前，娄寻叫住了她。

娄寻道：“我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等我七老八十了，能听到同性结婚合法的消息，到时候我立刻拉着你去领结婚证。”

莫文宁笑道：“我比你年纪大，万一那时候，我不在了呢？”

娄寻道：“那我就拿着你的照片去，总之一定要去。”

莫文宁点了头。

周日，王半雪婚礼。

娄寻和莫文宁早早就到了王半雪家里，王半雪已经穿好了婚纱，正等着新郎。

娄寻一进屋就被惊艳了一下，道：“半雪，你真美！”

王半雪有点不好意思了，道：“比不上你们两个大美女，将来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更美。”

莫文宁从包里拿出一个簪子，簪子上是一朵娇俏却不艳俗的玫瑰花，“这个送你，我自己做的。”

王半雪看到，眼前一亮，道：“哇，文宁姐，你手真巧！”

莫文宁道：“我给你戴上。”

王半雪道：“好。”

没过多久，新郎来了，接走了新娘。

娄寻和莫文宁跟着车队去了他们订的饭店，婚礼将会在那里举行。

娄寻和莫文宁跟一众老师坐在一张桌子旁，周围的音乐响起，王半雪走向了新郎。

新郎一身军装，宠溺地看着自己的新娘。

司仪宣读誓词：“这是一个神圣的交接仪式。新郎，请你拉你新娘的手，用最真诚的心对她说，请问你愿意牵着她的手走一辈子吗？”

新郎：“我愿意。”

周围掌声响起。

莫文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娄寻碰了一下，低头看过去，娄寻朝她伸出了手。莫文宁垂下胳膊，也伸出了手，就听到娄寻低声说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