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罔然+番外(67)

作者:酸甜口的菜菜子 阅读记录

  “小十姐果真料事如神,那我就收拾收拾先走啦~”

  她走之前帮我关了窗户,七月份的天,还很贴心地把空调打到最合适的温度。

  于是空荡荡的病房少了一个人的声响后便显得更空,更静。我躺在床上甚至不敢发出别的什么声音,因为我怕随之而来的孤独会将我吞没。

  这种时候,克服孤独最好的方法就是睡眠——此乃我林半仙苦心钻研多年才得出的结论。

  在决定睡觉之前我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手机,以往此项操作一向纯属鸡肋,结果我今天赫然发现消息通知里有三个未接来电,是在我和小护工出去溜达的时候打来的。

  这个号码陌生得紧,不像是个骚扰电话。打电话的人似乎也挺有耐心,每个电话都响了大概两分钟,我盲猜它们都是自然挂断的。

  于是我存了点儿给自己找乐子的心思,回拨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大概十几秒,对面接了。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嘛?”对待陌生人,我的脾气一向很好。但我等了许久对面的人都没出声,拿下手机一看发现显示还在通话中。于是我百般摸不着头脑,手指点到红键上,将这通电话挂断了。

  这通“睡前电话”虽然让我有些焦躁,但它并没有打乱我的计划。我忍着腹部的钝痛关掉了病房的灯,又将手机的所有后台关闭,调成静音模式后扔到床头柜上,闭上了眼。

  但前文说过,我的睡眠向来很浅,半夜时窗外传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是把我吵醒了。

  我不甘不愿地睁开双眼,没有动。与此同时头顶明晃晃的灯光提醒着我,房间里有人来过。

  “你醒了?”

  耳边略带沙哑的女声和哒哒的高跟鞋声糅杂在一起,即使我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到过这些声音,甚至会在平时的生活中刻意地提醒自己要忘记——现实告诉我,我做不到。

  也许只是时间太过短暂。

  她走过来,携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我躺着没有动,直到那个人来到我床边,将手伸过来似乎想要碰碰我的脸——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这冰凉的手擒住了。

  这双手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白嫩细长,软软糯糯,是从小被娇养起来的一双手。我的手和它十指相扣过,我亲过它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放任它游走在我的脸颊或者其他部位,最动情的时候甚至会让它深入到我的体内,任由它带领我攀向欲·望的高峰。

  这手的主人,我自然也毫不陌生,我闭了闭眼,做了无数心理准备后终于还是偏过头,去看她。

  “遥遥,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呢……?”

  阿遥全身湿透,白色的裙子紧贴在身上,将那身段映衬得格外婀娜多姿。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只盯着从裙摆处滴落的水痕发怔。阿遥手足无措,被我甩开手手后跌跌撞撞地在凳子上坐下,再开口时嗓音喑哑,“对不起……”

  她抬手捂住脸,湿透的黑发海藻般凌乱地散下。有水珠不断地从已经被冻成青白色的指缝中冒出来,没被盖住的小半边脸煞白无比——此刻她真的像极了一只浸泡在冷水里多年的水鬼。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着她在夜晚冒着大雨跑来医院,来找我——我不认为就我们之间那点儿可有可无的感情能让她不惜如此狼狈也要跑来见我一面。

  左右没什么思绪,我丢给她一块干毛巾,转过头闭上眼。

  黑暗中摒除视觉干扰后,听力等等感官都变的无比敏锐,我听见阿遥抽了抽鼻子,接过毛巾悉悉索索地擦着头发或者衣服。

  “你这些天过得还好吗?”许久之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下了,我听见她站起身,将毛巾放下,轻声朝我这边道。

  我睁开眼,“挺好的,有什么不好?也就是就是不能吃不能喝,天天躺床上很没意思。”

  “伤口还疼吗?”

  “嗯……你要听实话?”

  阿遥愣了下,嗯了一声,于是我哼笑起来,如她所愿。

  “疼,怎么不疼啊,被捅的时候还不觉得,因为我觉得这下我肯定会死。死了,就不会觉得疼了。可我没想到我林烟十命大,或者那个人实在垃圾,我不仅没死,相反我活得比谁都好。”

  说到最后,我猛地直起身,掀开病号服的下摆,将那个还没拆线狰狞如大蜈蚣的丑陋伤口展示给她看,“可陈舒遥你知道嘛?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看到阿遥的瞳孔骤然紧缩,她颤抖着上前走了几步,但她没稳住身体,膝盖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了瓷砖地上,苍白的唇不住地开合,我依稀能听清楚,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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