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罔然+番外(81)

作者:酸甜口的菜菜子 阅读记录

  等我好不容易清醒些,入眼是陌生的大房间,陌生的酒红色床单被罩。而这酒红色的薄被下我的身体□□着,黄白皮被这种勾人的酒红色衬得更加黯淡。

  我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没等我想明白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正对着我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张巨幅照片。

  照片里是名身着正红色旗袍的女子。那两瓣诱人的红唇间衔着一朵带刺的玫瑰花,鲜血与那花刺缠绵不休。她周身被粗重的铁链紧紧缚住,姣好的身姿扭曲成痛苦的模样;一条雪白却带着血痕的手臂从这残忍束缚中挣脱,绝望地向上挣扎,即使那上空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但她望向我的眼睛,漆黑明亮。那双黑眸慵懒而睥睨,它们在跟我说:即使她身在地狱,这些东西也丝毫入不了她的眼——只因她是这世间的神明。

  眼前忽而模糊,我放任这些眼泪肆意流淌,然后我转头,环顾整间房间。不出所料,目光所及之处,墙壁上大大小小全部贴满了照片——照片的主人脸庞干净稚嫩,黑眸里却透出一种别样的慵懒,只轻飘飘看向你,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你的魂给勾走。

  夏、石、溪。

  一阵难言的静默过后,脑海中这三个字最先浮现出来。

  我想我该对此表达些看法,或者从这些照片里得到什么重要线索。但还没等我来得及想些别的东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我惊了惊,身子抖三抖,心下恐惧非常。但我还知羞,知道外面有人又找不到衣服的情况下只能默默地又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但这还不够,于是我打了个滚,连人带被子一起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春卷。

  我猜我现在的行为有点像沙漠里鸵鸟遇到危险时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明知毫无意义,但就偏偏能给自己带来一种立不住的安全感。

  没几分钟,隔着被子,我听到有人踩着棉拖鞋慢慢走过来。这人肯定是看到了眼前由我造成的滑稽场面,于是我听到她轻笑起来,“我想不通,你都二十七了,怎么还是那么纯情?”

  米兰!

  我下意识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拎起身边一个枕头朝她砸过去,但我头晕,没控制住方向,砸偏了。“你他喵的趁人之危也不能这样搞吧?小心我报警哦。”

  但旋即我愣住了,她手里轻执着一个红酒杯,缓缓摇晃着,里面透明血红的液体也随着这动作慢慢打着旋儿。透过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我看到她唇角边同样沾染着一点血红液体。

  她朝我轻轻勾唇,像只在夜晚活动的吸血鬼,恶劣却带着独特的魅力。

  “我第一次在照相馆外面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米兰缓缓走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黏腻的酒液从我头顶浇下来,晕染地眼前都是一片血色。

  我还没来得及骂娘,她随手将空掉的酒杯抛在身后,玻璃杯摔碎在地面的声音,和曾经玻璃镇纸碎掉的声音一般无二。

  米兰俯下身,掰过我的头,强迫我看着那幅巨大的照片,“我这里也有故事,你愿意听一下嘛?”

  ☆、番外—五年后的生活5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

  “你一定知道云佳凊吧,然而纵使几千个云佳凊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夏石溪。你知道那个时候圈子里的男人们叫她什么嘛?”

  ——Deity

  她们生于盛世,最终却沦为了男人们的附庸。

  ·

  进圈的那一刻开始,米兰或多或少,已经明白了她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从始至终,她并没有后悔过。

  或许也没有后悔的权利。

  她生于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的暗巷,和其他人一样,从生下来就蜗居于此从未见过外面的阳光。歪歪扭扭的水泥小楼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遮住她目光所及之处。唯有偶尔站在巷子中央抬头向上,才能窥见一角灰蒙蒙的天空。

  灰暗,破落,贫穷,麻木,这许多词糅杂起来构成了她的童年。在腐朽窗台上晾出的各色鲜艳女士内衣则是这灰暗童年里的最后一抹亮色。

  父亲?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整日周旋于各色男人间,本质也是个卑劣的娼·妓。

  就是那么个暗·娼,管生不管养,每每看向她的目光与看牲口无异。哦不,牲口养大还能卖钱或者供人饱餐几顿,一个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女孩子能有什么价值?

  所以当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递出一卷钞票说要带她走时,母亲拿那双三角眼瞥了瞥她,转头接过钞票眉飞色舞。于是她被带走,和在暗巷里出生的所有女孩一样。她们都觉得,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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