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后，”说着，君瑾瑜松开了长孙婧宸，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与她四目相对，道，“言熙方才说心悦朕，可朕明明……”

虽然君瑾瑜没将话说完，但长孙婧宸知晓她要问什么，便答道：“陛下，情爱之事是不能自主的。情至浓时，它可以让人忽略一切，包括年龄、地位、金钱，甚至是性别。”

君瑾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倒也不难接受。

“那皇后，何为心悦？”君瑾瑜又问。

长孙婧宸想了想，才含蓄地答道：“等哪天，陛下靠近一个人，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时、不管做什么，都会想起那个人时、看着她，会产生一种白头偕老、共度此生的冲动时，陛下自己便会明白了。”

说心里话，长孙婧宸既希望那一天早些来到，却又有些害怕那一天的来到。

“那皇后，可有心悦之人？”

闻言，长孙婧宸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有的，自少时，便心悦了。”

少时……皇后应当见过皇兄吧。

想着，君瑾瑜心中的猜测更加坚定了些。

皇宫侍卫皆是武功上成之人，赶路自是也要比平常人更快一些。不到两个时辰，方才那个侍卫便已经得了回复赶回了宫。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侍卫回来时，二人已经回了甘泉宫，用了晚膳。长孙婧宸正坐在君瑾瑜身旁，陪她看着奏折，偶尔也开口提点她几句。

闻言，长孙婧宸直了直身子，道：“说。”

“回皇后娘娘的话，言大人听了此事以后，只叹了一口气，便说他愿为皇上、皇后尽犬马之劳。”

“嗯，”长孙婧宸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得了命，侍卫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待人将门合上后，君瑾瑜才有些担忧地问道：“皇后打算如何处置言熙？”

今日之事，言熙固然有错，但也不是大错。君瑾瑜内心有些愧疚，也不忍重罚了她。

“陛下认为该怎么罚？”长孙婧宸不答反问道。

闻言，君瑾瑜斟酌了一番，才道：“朕觉得，既然言熙已经猜到了朕的身份，言隽也已经为我所用了，那将言熙软禁在金华殿，不让她与外界联系便可。”

长孙婧宸点点头：“陛下明日便可下令。”

……

时光过得飞快。春去秋来，一晃半载过去了。

这半年里，君瑾瑜学会了处理一些常规的政事。长孙婧宸虽还在听政，但除了一些比较大的事情，她也渐渐地开始很少发言了。

大臣们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畅快的。

对于希望君瑾瑜好的那些朝臣来说，皇上开始亲政，这自然是好事；而对于马元康来说，君瑾瑜自是要比长孙婧宸更好拿捏一些，她亲政，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这日，下了早朝，君瑾瑜和长孙婧宸刚回甘泉宫不久，宋乐安便来禀告说言隽在殿外求见。

“叫他进来吧。”说着，君瑾瑜挥了挥衣袖，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长孙婧宸也跟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半年，君瑾瑜变了很多。身长高了些、做事从容了些、举手投足间的帝王之气也多了些。

没过多久，言隽便进殿来了。

“臣叩见皇上、皇后。”

“起来吧，”君瑾瑜说着，指了指言隽前方的垫子，“言卿这边坐。”

“谢皇上。”言隽谢了恩，才跪坐了下来。

“言卿今日来见朕，可是有何要事？”

言隽颔首：“臣昨夜获边疆八百里急报，说确认太尉与敌国有勾结，但是……但是……”

闻言，君瑾瑜激动了起来。

如果马元康真的通敌卖国，那便不用再大费周章，可以直接将之一窝端掉了。

但言隽的欲言又止，让君瑾瑜觉得事情没整么简单。她直起身子，问道：“但是什么？”

“拿不到证据，唯一的证人也被杀人灭口了。”说罢，言隽叹了口气。

没有证据，那便是件坏事了。

“如今魏国野心勃勃，想趁朕根基还不稳时谋取利益。前线千钧一发，马元康却在这种关键时刻卖国图利，置苍生于不顾，实在是罪无可恕！”说着，君瑾瑜皱紧了眉头，“边疆那边给朕全力找证据，朕再派些人手监视马元康的一举一动。”

“是，臣等定当尽力。”言隽应下。

这时，一旁的长孙婧宸才开了口：“此事需秘密进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是，”言隽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复又开口道，“若此事办成，臣能否求皇上放臣女出宫？”

若此事办成，马元康一除，君瑾瑜的根基便是稳了。届时，言隽区区一个御史大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言熙自然是也不用囚在宫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