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昱汝按照习惯，出电梯左转，沿着过道经过一个拐角，尽头是1203。

但今天晚上，1203门口多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像是喝多了，扯都扯不住，拿着房卡不停地刷ID机，嘴里小声还嘟囔着，“怎么打不开？”

ID机的警报声在整个楼道响起，上面的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

“孜妍，不是这个房间，你走错了。”

于静想去抢顾孜妍手上的房卡，但身高受限，顾孜妍又耍小脾气，将房卡高高举起，于静根本拿不到。

“她喝醉了吗？”

彭昱汝走近两人，顾孜妍身上扑鼻而来一股酒气，脸色通红。她上回在剧组见顾孜妍喝了不少酒也只是微醺，今天醉成这样是喝了多少酒？

“嗯，青……彭昱汝，可不可以帮我将孜妍带回房间？”

于静听到声音，立马回头，看到彭昱汝，赶紧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好。”

彭昱汝上前和于静一起扶住顾孜妍，抬手拿过她手上的房卡，“我帮你开门。”

“嗯。”

很奇怪，彭昱汝一靠近，顾孜妍就安分了不少，挣开于静，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彭昱汝身上，双手搂住她的腰，脑袋在她的肩窝拱来拱去。

彭昱汝一边抱着顾孜妍往1201那边走，一边给于静递了个眼神，你去开门。

快到1201门口的时候，顾孜妍突然甜腻腻的喊了一声，“爸爸~”

一语惊人！

彭昱汝身子僵了僵，表情错愕，于静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一个不稳，房卡掉到地上。

“爸爸~要抱抱举高高嘛~”

顾孜妍没得到回复，皱了皱眉，撅起嘴又喊了一句，闭着眼睛在彭昱汝怀里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礼服领口下春光乍现，脑袋蹭在她颈间。

“乖~”，语气温柔得要命。

彭昱汝摸了摸顾孜妍的脑袋，将她的礼服整理了一下，遮住白皙的皮肤，然后抬头给于静递了个眼神。

于静会意，赶紧捡起地上的房卡，刷开房门，将大门敞开。

彭昱汝将顾孜妍抱进卧室，然后俯下身子，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刚想直起身子的时候，发现顾孜妍攥着她的衣领，很用力，指节发白。

一根一根手指，轻轻掰开，彭昱汝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盖住顾孜妍，吐了一口浊气，转身走出房间。

于静坐在外面沙发上，端着一杯水，喝了一大口，“谢谢你。”

“不客气，早点休息。”

彭昱汝整了整被顾孜妍弄乱的衣领，仪态语气恢复了正常，礼貌地道别，回到了自己房间。

于静望着彭昱汝的背影，放下水杯，神色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大早，彭昱汝顶着个黑眼圈出门，叫了个网约车去段梦竹家。

她昨晚上一宿没睡着，当时表现得平静，事后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顾孜妍甜腻腻的声音。

她发誓，她今天要是再听到“爸爸”二字，一定要把那人揍一顿。

“彭彭？”

彭昱汝一上车，司机看上去很年轻，直接叫出了她的主播名。

“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震音那个美食主播嘛？我女朋友可喜欢看你直播了，还对着屏幕喊老公，她都没这么喊过我。”

司机小哥的声音有点酸酸的，彭昱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随口应了一声。

“不过你长得确实很好看，真人比手机里好看。待会可以给个签名吗？”

“可以。”

彭昱汝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略带憔悴的脸颊，她一宿没睡，也没化妆，她都不知道司机怎么看出来她比直播里好看的。

下回出门得注意一点了，要带个口罩，她粉丝现在越来越多，这才直播一周，已经破五十万了。

半个小时后，彭昱汝站在了段梦竹家小区门口，抬手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彭彭？”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声音是温柔型的，气息有些不稳。

“梦梦，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了。”

彭昱汝微微皱眉，指腹稳稳扣住手机壳，侧目看了一眼小区内。

“嗯~等我一会……”

电话那头的女子，倚在床头，微微仰头，轻咬着下唇，白皙的颈脖微微泛红，圆润的肩头裸露在被子外，手机开着免提放在床头柜上。

女子的胸前趴着一个人，那人身形笼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微卷的棕色短发和一截白皙的后颈，难以分辨出性别。

“唐堇在你那？”

彭昱汝听到话筒里传来段梦竹压抑的喘·息声，不用脑子都能猜到那边在干嘛。

“嗯……等我十分钟。”

段梦竹迅速掐掉电话，伸手推开她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拉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