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驼[穿书](162)

数秒沉默后,她收回了目光,道:“不过,你这白毛取的名字倒也不难听,我便先收下啦。”

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虚无。

亦秋下意识也抬起头来,望向了天边那一轮渐渐虚化的满月。

“熏池想将她们保护起来,渐漓如此,月灼也是如此……”

亦秋低声感叹道,“他希望她们都能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就在这敖岸山中过上一生。”

“可惜,并没有。”幽砚说着,转身走向了别处。

亦秋连忙追了上前,道:“幽砚你说,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祸斗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芜州两千多年?熏池和夫诸又为何不去救她?”

幽砚沉思片刻,应道:“只怕当年封印祸斗之人便是他们两个。”

“啊?”亦秋皱了皱眉,摇头道,“我觉得不应该……”

幽砚没所谓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亦秋上前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好奇道:“每个人的名字都有一定的意义,那么幽砚……你的名字呢?”

幽砚一时默然,好半天才将目光转向亦秋,淡淡反问道:“你呢?”

“我?”亦秋瘪了瘪嘴,“嗐,没什么意思……我生在秋天,便叫「秋」了。”

“亦呢?”

“我妈的姓呗。”亦秋答得随便。

“你随母姓?”幽砚眼底似有些惊奇。

“嗯,情况是比较少见,不过在我家是这样的……”

幽砚轻笑了一声,道:“你们羊驼倒是新奇,未开灵智也能拥有名字。”

亦秋脚下步子一僵,便知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幽砚套话了。

她咬了咬牙,犟嘴道:“不……不,不可以吗?!”

“可以……”幽砚说着,又轻飘飘问了一句,“说起来,先前我与熏池只谈到了夫诸,并未提过何为夫诸,你为何知晓她是白鹿?”

“啊?”亦秋不由一愣,张着嘴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这才装傻充愣地反问道,“你,你说什么?”

“许是我记错了吧。”幽砚说着,四下望了一眼,浅笑道,“还挺巧,刚说秋天,这便真到秋天了。”

亦秋皱眉闭眼,咬唇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只见四周落叶纷纷,随着那卷来的秋风轻盈而舞。

正在山里追野兔的月灼忽然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小丫头的脸色较之先前差了许多,怎么看都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她病了?”

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随着岁月流逝、时光推移,月灼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在冬天的时候,会虚弱到连人形都无法保持。

敖岸山中,由那小丫头带来的欢声笑语,一年更比一年要少。

忽然有一日,渐漓敲开了熏池的房门。

她说:“我会害了她。”

亦秋不由得拧起了眉心。

“水火不相容,她们之间离得越近,对彼此的伤害也就越大。”

“为什么渐漓没事?”亦秋目露几分茫然。

水能克火,可火也能将水烧干啊……

“力量失衡之时,强大者吞噬弱小者,力量相衡之时,便是彼此伤害。”

幽砚说着,不由嗤笑一声,“她们本应是宿敌,却偏要在乎彼此,偏要日夜相伴,你说,这是不是可笑至极?”

亦秋沉默片刻,忽而忍不住低声嘟囔道:“不可笑……”

幽砚不禁皱眉望了她一眼。

她抿了抿唇,抬眼道:“我觉得,一点也不可笑……”

“幽砚,在乎一个人,是情不由己的……”

第80章

在乎一个人,从来都是情不由己的。

无论身份、地位,还是那些玄之又玄的宿命,都不该是令人绝情的原因。

或许,夫诸与祸斗本应是宿敌,可当年夫诸就是心软了,就是将那个小小的,再没有反抗能力的祸斗留下了。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们都早将彼此当做了自己命中最重要的人,把敖岸山当做了她们的家,把熏池当做了她们的家人。

在这座隐世的仙山里,夫诸成为了渐漓,祸斗成为了月灼,她们不再是世人喊打喊杀的凶兽,只是两个不大的姑娘,日日相依相伴。

如果说,水火不容就是夫诸与祸斗的宿命,那么……那个曾经说着不喜欢仙神,不喜欢人类,更不喜欢这里的小家伙,如今慢慢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就不是宿命吗?

亦秋执拗道:“要是生来便注定对立是一种宿命,那对立之人走到一起,也一定是宿命。”

“仙神这么多,人间这么大,当年偏偏是熏池遇上了夫诸。世人都说正邪两立,可他一个神仙,偏就收留了一个妖兽,那一时心软,便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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