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为难地把柳子筠的卡还给她，她扬了下眉毛，终于还是接了，“OK~”

等服务员离开，柳子筠耸了耸肩膀问，“可以跟我说说么？你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担心我会介意某些事情？”

我缩了缩身子，一谈到这些问题我总是不那么自然，“应该是因为第一次谈恋爱的原因……我有时候可能太敏感了……”

柳子筠把手肘支在桌子上，眉目带笑地说道，“我很荣幸啊~”

我：“……嗯？”

柳子筠：“知道自己女人以自己为中心，这滋味相当不错~”

我愣了一下，赶紧用调侃掩盖自己的凌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

柳子筠：“七点半算晚上，再说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我忽然有冲动想要问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于是我没仔细思考就直起身子问道，“你爱我吗？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爱他的一切，爱他的全部那种爱。”

替我们结账的服务生从远处走来，我只能暂停和柳子筠这番动情的对话。

服务员：“这是您的卡和此次消费的账单，请收……”

“我爱你。”柳子筠却当着服务员的面回答了我的问题。

服务员张嘴愣住，但受过礼仪训练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表现是非常不礼貌的，于是他急忙闭紧嘴巴，把卡和账单放在桌子上后就快速离开了。

“干嘛当着别人的面……”我小声地说道。其实我是承受不住柳子筠的这个答案。因为如果这个问题是拿来问我的话，我至少没办法给出那么斩钉截铁的回答。

柳子筠牵着我走出餐厅，然后去餐厅自带的地下车库取车。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平时我们最常用的行走方式是一前一后或者并排相隔个二三十厘米。这件特别的事让我不断感觉到我和柳子筠之间的连接越来越紧密。我们好像已经不是彼此对对方的身体感兴趣，而是对对方这个人也感兴趣了。

我一瞬间突然想让时间倒回去重新来一遍，因为我这种人的人生就应该是灰暗一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公司管理层的位置上，并且还有个那么优秀的恋人。于婷不应该在还没有报仇前就死掉，她应该出来搞垮我，再弄死那些该死的人才符合我和于婷的人生设定。

“是要让我抱你上去的意思么？”

我突然被一句钻进耳朵的话又叫回了现实世界，我面前是副驾驶的位置，车门早已经为我敞开了。这是我第几次在现实世界中断片了……

我自己坐进车里，柳子筠替我关上了车门。

车里慢慢变得温暖，仿佛夏天又回来了。

“工作还顺利吗？”路上柳子筠和我聊到这个话题。

“马马虎虎。”我实话实说。我是到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管理层的压力有多大，每天降临到我头上的都是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以及如果那些意外处理不当可能算到我头上的责任。当然人际关系也让我痛苦，不仅仅有孙斯茹那边每天都要去维系的关系，上下平级之间也有太多微妙的事情要去协调。人太复杂了，一切与人相关的事情都是门宏大的学问。

刚刚有点烦心，指尖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等柳子筠的手完全握住我的手我才意识到是柳子筠在安慰我。

“马马虎虎就很好了。”柳子筠揉着我的手背，最终与我十指交扣，“管人这件事其实难度相当之高，除了天才，大家都做得焦头烂额。”

我心里默默点头，另一只手也放到柳子筠手上，然后两手捧着她的手往上举，举到我够得到的位置，我亲了亲她的手。恋爱真是件让人迷醉的事情，我此时此刻就是极度想亲吻她的手，平时这种煽情的举动我是拒绝去做的。

“没办法好好开车了。”柳子筠深吸了好几口气。

放开她的手的时候我非常不舍，我真是中了恋爱的毒，并且中得还不浅。

回到柳子筠家，我们自然先花了很长时间解决身体欲求，之后才躺在床上闲聊。

柳子筠倒了杯酒给我，自己则只是开了瓶瓶装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她历来不怎么沾烟酒，除非是需要应酬的场合。我晃着酒杯，看着那酿造出的液体在杯子里打圈，然后酒香味逐渐散发。

柳子筠：“孙斯茹怀孕了。”

我：“哦？和那个钢琴家？”

柳子筠：“应该吧。她不想她爸知道这件事。必要的时候，你……”

“嗯，我知道。”我觉得没必要让柳子筠非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反正我就是这么靠着孙斯茹的“帮助”在公司活下来的，未来我自然还要靠她。“不过等孩子生下来，她再怎么想瞒也瞒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