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恩怔愣了一秒，她突然想起这句话很久很久之前也听鱼宁说过。

那是个夏天，苏以恩刚刚和鱼宁熟悉起来，苏以恩偶然提起自己家庭的时候，鱼宁也是这样吐槽她的Omega妈妈。

苏以恩经常会趁着放学或放假时候跑出来到医院看望鱼宁，她知道鱼宁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

虽然大一辍学，但鱼宁依旧很喜欢看书学习，所以每次苏以恩来看望鱼宁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书。

苏以恩再见到鱼宁的时候，鱼宁并没有现在的活泼霸道，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总是坐在院子里发呆。

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听医院的人说鱼宁脾气很怪，不喜欢说话，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哭。

如果不是知道鱼宁认识她，苏以恩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高中的时候，她并不叫鱼宁，而是鱼想想。

任性无理是学校大多数人对她的认知。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高中时候发生的事，只能偶尔通过梦境知道，后来的她很喜欢鱼宁，比小时候看见鱼宁舞蹈比赛时更喜欢。

至于多喜欢，苏以恩到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现在的她越接近鱼宁，就会越开心，同时伴随着的是一些莫名的悲戚。

苏以恩第一次梦见鱼宁，是在操场和林砚清对峙时的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因为一点小伤被同学拉着去了医院，在那里她听见了有护士在讨论新来的病人，似乎是不好相处。

那一次，她也只当是一个简单偶然的梦，直到后来和鱼宁接触越多，梦境越来越清晰，仿佛身临其境，梦里就是她的经历一般，她才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一切。

有时候一夜好梦，有时候会梦中惊醒。

有一次她梦见鱼宁溺水，却不知道地点，直到鱼宁的朋友给她递来生日邀请函，苏以恩才猜测也许是这次的生日派对。

便随她去了生日派对，又去了寺庙，看她闷闷不乐走了小路。

虽然苏以恩很早就认识鱼宁，但年少时候的惊鸿一瞥并不至于让她非鱼宁不可，也知道她有未婚妻，所以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幸福。

她提醒鱼宁小心身边的人，但她忘了，鱼宁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见识过人心没有受过苦难，只是一个受尽家人宠爱的小公主。

鱼宁生日的前一个深夜，苏以恩在梦中惊醒，小公主在大街上被她自以为是心爱的人欺负了，没有诉苦的地方，大街上全是嘲讽的目光，学校里也全是奚落声。

她想，怎么能够这样对小公主呢。

深夜凌晨，苏以恩不清醒地发了一句“不要和林砚清去回春街”，事后又觉得过于天真，撤回已经来不及，便又发了几句生日快乐，用表情包将留言顶了上去。

她知道鱼宁没什么耐心，翻几条消息就不会往上翻了。

果然，并没有往上翻看消息。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鱼宁不满地望着苏以恩，从刚刚到现在，至少得有好几分钟了，盯着她眼睛都不带眨的，不累吗？

苏以恩收回目光，从果盘里拿了颗糖，刚准备剥开，就见鱼宁伸手过来抢，听见鱼宁说：“这是最后一颗软糖，你还我。”

“我还你？”苏以恩将糖纸剥开，递到她面前，“喏，张嘴。”

不疑有他，鱼宁张嘴等投喂，结果苏以恩直接将糖扔进了自己嘴里。

“你！”鱼宁气恼地收回脑袋，又在果盘里翻找了一下，发现刚刚那颗真是最后的软糖之后，泄了口气，“烦人。”

苏以恩觉得鱼宁这模样挺好笑的，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包糖，叹了口气：“本来想和别人分享糖果的快乐，结果发现有人竟然说我烦？”

“谁？！谁说你烦？太过分了。”

反正现在鱼宁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刚刚自己说的。

说完这话还顺便抢过了糖果，心中默念，为糖果折腰，问题不大。

苏以恩失笑，这才应该是鱼宁啊，会为了抢一颗糖果而生气，也会被一颗糖哄开心的小公主。

“不过，你为什么会喜欢吃糖啊，我认识的Alpha中就没有喜欢吃糖的。”

“你认识的Alpha？谁？林砚清？”

没想到苏以恩会突然提到林砚清，鱼宁还没咽下的糖果被她这一句话卡在了喉咙。

“咳咳……水。”

苏以恩见状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后用手撑着下巴盯着鱼宁，似乎在等她回答。

鱼宁缓过劲后，拍了拍胸口，咬牙提醒苏以恩：“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苏以恩想笑，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为什么啊？”

“恶心。”也不管苏以恩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鱼宁都将这两个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