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堂尴尬地干笑两声，也不开口说话。

呵呵！

柳若嫄瞳孔里闪烁着明暗的星火，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左丞相，脸上表情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恼怒。

这个老家伙——

好好的消停日子不过，非得往她手上撞！

臭骂他一顿就舒坦了！

“左相大人，原来你家养女儿，动不动要打死的？这太让我震惊了，丞相府的小姐们命真苦啊！不过我听说，左相大小老婆成群，生的女儿也多，有几十个吧？别人的女儿都是一个一个，你家女儿是一窝一窝，随便打死几个也不在意，你老当益壮，多生几窝预备着，没事打着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柳若嫄发挥她毒舌的潜质，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怼死左丞相！

左丞相敢跟她斗嘴，她能把姓战的祖宗八代都掘出来！

脸面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

心里爽快就行！

左丞相脸色红一阵黑一阵，他战家乃名门望族，一向重视子嗣，所以多娶妻纳妾，多生孩子。

本来就无可厚非！

但一经柳若嫄口中说出来，这事就变味了。

好像他堂堂左丞相，是好色之徒，整天不干正经事，贪图美色和享乐，在家里一窝窝生孩子。

这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左丞相深呼吸一口气，眼眸中闪过一抹愤怒的阴霾，冷声说道：“柳大小姐傲慢无礼，对尊长不敬，还想嫁进我丞相府当妾？哼，本官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不仅我战府的大门你进不来，在座各位大人府上，想必都不愿娶一个刻薄无礼的女人，你就待在娘家，等着一辈子嫁不出去吧！”

这番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脸色各异，面面相觑。

左丞相够狠的！

这有多大仇多大怨，他一个朝廷命官跟闺中女子硬扛上，还不给人家留活路？

他身为丞相，权势滔天，在座的众臣多少也要给面子。

所以他这一番话，简直无比恶毒，等于切断了柳若嫄的后路！

她以后嫁进京城官宦豪门是不可能了。

连念想都没了！

席中几个名媛闺秀暗暗窃喜，心情愉快得差点飘飞起来。

柳若嫄是定云国第一美人又能怎样？

让她使劲作死吧！

京城顶级的家族没人肯娶她，她只能嫁给三流的小家小户。

给那样的人家当个小妾！

就她这样的臭名声，臭脾气，非被恶婆婆折磨死不可！

最好沦落成人尽可夫的歌舞姬！

闺秀们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得意的眼神瞥向柳若嫄。

太解气了！

谁让她长得美，谁让她招男人喜欢？

长得好看就是罪过！

注定她一辈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活该！

柳若嫄不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听了左丞相的话，她整个人都暴怒了。

阴险的老匹夫！

她胸口的火气蹭蹭往上窜，漂亮的眸子冷睨着左丞相，身上的气势转瞬间便凌厉了起来。

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她浑身气场尽开，不可一世的眸光中闪着凌冽冰寒的锋芒，“左相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不仅脸大如斗，脸皮还比城墙厚！本小姐连王妃都不稀罕当，谁愿意给你家蠢儿子当小妾？是你贱还是你儿子贱！让你家蠢儿子滚远点，别在本小姐面前发骚！”

麻蛋的，太气人了！

她好好一个人美心善的小仙女，活生生被犯贱的老男人逼成一个悍妇！

“你，你放肆——”左丞相忍无可忍，胡子都吹飞了，愤怒地拍案而起。

“切——”柳若嫄蔑视地瞥他一眼，“我就放肆了，你敢打我？”

别人都怕左丞相，偏偏她没把丞相府放在眼里！

她要发起疯来，丞相府连屁都不算！

全场人都傻眼了，看向柳若嫄的眼神中带着诧异、惊奇、畏惧，还有茫然和懵圈。

这柳大小姐，吃什么长大的？

敢当众骂左丞相！

她就不怕……

在场的众官员都是人精老狐狸，眼见柳若嫄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看柳大小姐说话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实在精明强干，似乎不像传闻中的蠢货。

他们猛地想起柳若嫄是御令卫副统领，脑子都嗡地一声响，灵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被点亮了。

难道她背后有人撑腰？

一个闺秀小姐敢跟左丞相死磕到底，给她撑腰的人来头不小。

最有可能是……皇上！

众官员脑海中浮现这个答案，都是浑身一颤。

莫非，皇上要拿战丞相府开刀？

惊悚的念头一涌出来，让他们无比骇然，看向左丞相的眼神都变了。

这时坐不远处的敏王眸光一抬，突然开口道：“柳尚书训斥女儿也就罢了，左相偏偏要管别人的家事，不知是何道理？就算左相爱管闲事，也得看看是什么场合，这里是皇宫内苑，不是战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