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屿森这才冷冷道:“他不是什么替身,也不是什么小情人。他只是一个来学习的小朋友,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魏千九风度早就没了,也撕破了脸皮,不再对路屿森能和他和好如初抱有幻想。
他阴阳怪气的说:“学习的小朋友?你舍得教别人?”
“我不仅要教他,还要训练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摄影师。以后接我的班,成为另一个Forest的顶梁柱。”路屿森说,“你有意见?魏千九,我到目前还没报警的唯一原因是我以前也教过你,你自己滚。”
魏千九脸上的神情凝固了。
蓝启明扫地的动作也顿住,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这场闹剧结束后,魏千九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路屿森却叫住了他:“拿上你的画。”
阮眠站在房间门口,眼睁睁看着魏千九把那副路屿森母亲亲手画的画拿走了。
蓝启明也对路屿森点点头:“路老师,我先回家了。”
“好。”路屿森累极。
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路屿森的侧脸英俊无匹,却莫名让阮眠感受到一点哀伤。看得出那幅画他开口容易,其实非常看重,试问,谁对母亲生前画的最后一幅画,会甘愿放手呢?
他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恨不得以死谢罪。
如果不是自己蠢,魏千九就根本进不来这所房子,根本不会拿走那幅画了。
道歉显得太轻,阮眠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表达歉意,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打,打我吧。”
每次阮春生气,阮眠让他打一打,就会稍微消气了。
路屿森回头过来,却是笑了。
他神态轻松,语气也很温柔。
“乖孩子。你今天很棒。”
第14章
这句话一落入阮眠的耳朵,就让他心怦怦乱跳了几下,羞愧感几乎将他淹没:“我、我不是小孩。已经,成、成年了。今天的事,都,都是我的错。”
他并不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值得让蒙受损失的人反过来安慰他。
路屿森摇头道:“不,与你无关的。魏千九是个疯子,下次见到他你要学会绕道走,知道了吗?”
阮眠有一点疑惑早就想问了。
网上炒哥哥和路屿森的CP,路屿森又对他这么好,他本来都快信了,结果又发现路屿森是个直的。等他相信了路屿森是个直的,又冒出来一个一言难尽的魏千九。
这一群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复杂的关系啊?
“他、他喜欢你?”阮眠问。
真的像记者提问时说的那样吗?
“怎么可能……”路屿森失笑,见阮眠惊讶,又正色严肃道,“他是想得到我的肉-体,玷污我的心灵。”
阮眠:“……”
路屿森又带着讽刺的口吻说:“总之魏千九的行为,我们不要妄想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推断。好了,你还小,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小朋友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以后有人欺负你,你直接咬回去,就像今天这样。”
说到“咬”字,阮眠脸上一热。他果然幼稚得不行啊,男人打架,哪有上嘴的!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那幅、那幅画——”
“他不会留着,肯定会卖。”路屿森说,“以后有机会我再买回来,没关系。”
说到这幅画,路屿森的语气才显出一丝低落来,可是稍纵即逝,让人才刚刚察觉就体会不到了。
他闭上了眼睛,头靠在沙发上,睫毛静静的蛰伏着,轮廓在灯光下像泛着冷光的大理石雕塑。他今年二十八岁,年纪轻轻踏入时尚名利圈,有人说他是靠着路家的地位才左右逢源,有人说他是靠着路家的金钱捧起来,也有人真正叹服于他的才华,折服于他的魅力,众说纷纭。
在这些光鲜亮丽的形象背后,路屿森也有普通人的平凡一面。
阮眠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他休息了。
满腹心事的回了房,路屿森虽然没怪他,他自己却还是有点在意的。
路家的往事,通过哥哥和爷爷交流的只言片语,他知道一点。
再加上后来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报道,渐渐地也拼凑出了事情全貌。大概是个年轻女画家和百货业大亨展开了一段举世闻名的、相差二十岁的忘年恋,生下小儿子后隐退做起了豪门太太的故事。有天女画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从家中顶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年仅三十八岁的生命。
那年路屿森十六岁,前一个月母亲还给他画过一幅肖像画并在画展上成功拍出。
他亲眼看见母亲跳了下去。
关上房门,阮眠本打算晚上继续逛逛论坛,学习一些摄影圈内的常识,现在也没有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