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嘴唇，多莉丝皱眉道：“别骗我，你知道你骗不过我的。”多莉丝真的太了解卡特琳娜了，从她出生起，她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卡特琳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哪有骗你啦，真的没发生什么。”卡特琳娜打着哈哈，买好早餐，她们又往前走去了附近的甜品店。

“你每次撒谎都会跟我打哈哈，从不例外。”多莉丝站在卡特琳娜的身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停住了往前进的脚步。

停下步子，卡特琳娜回头看向多莉丝，轻叹一声道：“多莉丝啊，你每次都这样，不问到底就不肯妥协。”

“谁让你想骗我。”鼓了鼓腮帮，多莉丝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她。

“多莉丝，我啊，记起了好多事情。”她扬起脖子，往天空看去，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金灿的太阳，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那些，是真是假已经不需要取刻意求证了，我只知道我们的旅程将以这个世界为终点。我，我们即将回去，回到我们的世界去。”

睁大金棕色的眼瞳，多莉丝看着卡特琳娜转过身与她面对面，那双眼瞳里带着她所看不懂的yīn郁之色。清晨的风搀着几片绿叶自卡特琳娜的身后掠过，浅金色的马尾在背后扬起，她就这样站着，手里拎着早餐，与多莉丝面对面站着。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多莉丝抬手捂着胸腔里‘砰砰’的心脏，额角渗出了一滴冷汗。

这样的卡特琳娜是多莉丝从未见过的，她竟然在刚才心生出一股惧意，对卡特琳娜的惧意。

“卡特琳娜，你要做什么？”她问，嘴唇微微颤抖着。

卡特琳娜凝视着多莉丝的眼睛，目光有些空dòng。“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回去弥补一件令我后悔不已的事。”她的懦弱造就了太多的绝望，她不想去经历。在那个绝望的日子里，她心里想的就一个念头。谁都好，恶魔也可以，谁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够回到过去，回到战争发生的那一天就好，无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去付出，这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当胆小鬼。

“多莉丝，我真的是胆小鬼，跟温蒂她们比起来，简直懦弱死了。”像她这样的人才最该死了，早点死也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身为妖jīng的尾巴公会的一员，身为魔导士，我是失职的。”

“我好想他们。”

想到在渐渐恢复记忆的时刻，有点撑不下去了。

第十六章

撑着墙壁坐在地上，多莉丝没在意来往走过的人，只是静静地靠着墙壁坐着。有什么东西变了，在不知不觉中变了，183不在，她也无法问它，这段时间，在天空竞技场的期间，183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偶尔出现，偶尔不出现，就跟幽灵似的。

猫耳朵耷拉下来，就连尾巴也垂在地上，多莉丝看上去很沮丧，一点jīng神都没有。她切切实实感受到卡特琳娜的变化，以前那个无论发生什么，总会跟她分享心事的卡特琳娜已经开始向她隐瞒了。

她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呢？

嘴巴扁了扁，多莉丝眼眶里一点点汇集起透明的液体，她有点伤心，还有点难过，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她一点呢？有心事就说出来，说出来一起解决不好吗？非要自己承受，承受到把自己改变得面目全非。

亚路嘉起来，刚跑出房间就看到耷拉着耳朵靠墙坐着的多莉丝。亚路嘉穿着一身偏向和式的长宽袖连衣裙和一双浅粉色的绑带短靴。黑发披肩，头顶戴着一个略宽印着各种表情的白红色头箍，他快步来到多莉丝的面前，担心地看着她，道：“多莉丝，你怎么坐在这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抬起头，多莉丝的眼睛红红的，她扁着嘴巴扑入亚路嘉的怀抱，道：“亚路嘉。”

这是多莉丝第一次向他示弱，亚路嘉惊讶之余心里还有些小高兴，抱住多莉丝，亚路嘉抚摸着多莉丝的脑袋，轻轻问道：“怎么了？多莉丝。”

手紧紧抓着亚路嘉的衣服，多莉丝微微摇摇头，就是什么话也不肯说。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卡特琳娜的事就算她跟亚路嘉说也没什么实际上的作用。多莉丝太了解卡特琳娜了，她不想说的事就算用尽手段，她也不会说出一个字来的。

一直，一直都是如此。

太了解有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抓着亚路嘉的手一点点攥紧，多莉丝轻轻哭了起来，她不会经常哭，因为在她破蛋出生见到卡特琳娜的那一刻起，多莉丝就知道她要保护卡特琳娜的，既然要保护她，怎么能当爱哭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