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礼(132)
卢以清大口喘着气,对上柳安有些红了的眸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柳安问。
卢以清点了点头。
“夫人……愿意?”柳安声音有些哑,他不知道如果被卢以清拒绝,还能否有回旋的余地。
而卢以清又是点了点头。
榻上的帘子起了阵阵的风,带起窗前唯一的烛火。透过窗子,从外面都能看清它在摇曳。
卢以清不紧张,只觉得煎熬。柳安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也不大好。
“深呼吸。”柳安道。
卢以清尽力呼吸,还是没有什么缓解,泪珠顺着侧脸下滑,“你亲亲我。”
柳安轻啄她的唇,卢以清紧绷的身子慢慢舒缓下来,柳安也松了口气。
轻盈的动作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动静。
烛火燃了三分之一,才渐渐风平。
卢以清累的不想说话,任由柳安擦拭着身子。
“这会儿不觉得羞了?”柳安故意道。
卢以清深呼一口气,她就算是想躲也没了力气,也不知这人究竟哪里来这么多闲的力气。
她并不知道柳安的力气还多着,只不过是怕伤到她。
见人不说话,柳安又问:“疼吗?”
卢以清滚到人的怀里,“睡吧。”
“嗯。”柳安一直到合上眼,嘴角都没下去。
外面的守夜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房顶的猫不停的叫,他摇了摇头,果真是春日了。
……
将军府上,王凌的打鼾声不止,躺在他身侧人慢慢从里面下来。
她披上一件外衣,借着榻边的灯点燃手中的蜡烛,蹑手蹑脚往前走,一直到了案边对上一侧的灯。
手中的烛火被熄灭,砚台中的墨尚未干,她犹豫再三坐下提起了笔。
几行娟秀的字迹落下,心中五味杂陈。她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鼾声不断响起,她隐现一抹笑意。
年轻的时候,她是烦躁王凌打鼾的,后来他常年出征,有次回来后她忽然觉得这声音让人莫名安心。此后便习惯这震天响的鼾声,有时将军醉酒后没了鼾声,她反倒是会有些不安。
墨已经干在了纸上,她将书信折起压在砚台的下面,将军不会动砚台自然不会发现这信。接着起身吹灭了案上的灯,走到房门前。
她想,今日的月色一定很好。马上就是月圆之日,且无云遮蔽。只恐开门声惊醒将军,最后也没有开门。
这些年来她很少如此心安,主要是将军总是闷闷不乐,她便也藏着心事。如今,离着将军的心愿越来越近……
等信件交到丞相夫人手中,她并不确定对方一定会来见她。虽是以宴席的名义邀约,但阿竹一定不会说要出席。所以这宴席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阿竹连陛下的邀请都不去,怎么会来见一个将军夫人。
不过,丞相夫人见不见将军夫人是一回事儿,阿竹见不见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
宵禁一过,钟声从宫门口传来,紧接着响彻整个主街。
闻声后,人们陆陆续续从家中出来开始一天的事情。
肖洛打了个哈欠,眼角的水渍证明他真的没有睡好。不是一日没睡好了,是从回了府上就再也没睡好过。也是奇怪,只要夫人躺在身边便身上躁得慌,他也生出过先分开睡的想法,可这想法一出来便被肖洛自己否决了。
有些事不能做,亲亲抱抱还是可以的。
他就像是给自己找罪受一般,心想着,还是早日来见上官荣一面,回去生米赶快煮成熟饭。
一路上肖洛觉得怎么上官府比宫里还远?他心中郁闷,但怕夫人瞧见了心中不舒服倒是一句也没说出来。
马车终于到了上官荣府上,站在门前的人本来还在意外,怎么忽然来了一辆马车?
毕竟自家将军是打了败仗回来的,比不得凯旋而归会被踏破门槛,现在和上官府沾惹上关系的又能又什么好下场。
眼看着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一席黑衣的身影下来。这人看起来有些消瘦,身条却直板板的。可等那人回过头来,站在门口的侍从瞬间下白了脸。
两人像是见了鬼一样往后撤去,其中一个更是被自家门槛绊住了脚,直接躺在了地上。
不过两个人倒是没有一个敢大声叫喊的。
肖洛听到身后的动静,往后看了一眼,见两个人都在地上,微微蹙眉,心想,这上官府的侍从可真是差劲,这就倒下了,这要是碰上事儿还能指望他们?
肖洛自然不会知道,整个长安最像阎王的也就是他了。他心中觉得最可怕的柳安,却不知道柳安只是众人口中诛罚的对象罢了,毕竟柳安要动手也是戏弄百官,而肖洛一动手,那就是实实在在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