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察觉到了，看了祁明一眼，祁明不动了。

祁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来聊聊。”

宋一：“祁先生想要聊什么？”

“说说你的看法吧。”祁明问道。

“是对戚家的看法吗？”宋一不意外祁明会这么问，井华已经在祁明面前透了一点底，他现在的身份是宋昆朗身边信任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世上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

就是不知道在祁明眼里他是什么水平，是仅仅知道这个世界有鬼的人？还是怀疑他也有捉鬼驱鬼的能力？

宋一心里没底，斟酌着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祁明难得在宋一面上看到这样小心翼翼的神色，觉得新奇的同时，却依旧装作不知道宋一的真正身份，“你觉得这栋古宅里有多少鬼？”

宋一敛目：“我不知道。”

祁明以为他会装作对鬼一无所知，却没想到宋一会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欣欣身上附身着一个。”

“哦。”祁明挪了挪屁股，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宋一：“我觉得附身在欣欣身上的鬼并没有害人之心。”

祁明知道宋一在提醒他，面上的表情变得认真，“为什么这么说？”

“按照戚老的说法，‘欣欣’并不想戚老找天师，能看得出来‘欣欣’对天师的抵触，可是她却没有阻止戚老让你留下来，甚至主动开口让你留下。”宋一为祁明分析道。

“那有没有可能‘欣欣’不知道我有捉鬼的能力？”祁明反问。可…问题一问出来，祁明就知道这是一个傻问题，欣欣能够看到小鬼，而小鬼是他带来的。

他能带来小鬼，肯定是有这方面能力的。

祁明不由陷入深思。

“欣欣”抗拒天师，总是不让戚老找天师协会的天师来处理戚家发生的事情，这么看上去好像是“欣欣”不想让戚老找人来对付。可是按照这个逻辑的话，“欣欣”也应该抗拒他才对，又怎么可能主动让他留下来。

“欣欣”为什么这么做？

祁明一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就容易忘记周围的事，他裹着被子，房间里的空调调的高，他都流汗了还不自知。

宋一没打扰他，默默地把空调的温度调低。

等祁明想明白过来，也没察觉到周围温度的变化，直接说出自己的结论，“你说‘欣欣’是不是不相信天师协会的人，甚至防备他们？所以才不让戚老找天师过来帮忙。而她向我释放善意，会不会是一种向我求救的方式？”

宋一的眼中充满了赞赏，因为祁明一下子说到点上了，但他还是故意问道：“祁先生为什么会这么想？”

祁明睨了宋一一眼，装，你继续装！

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前意识到欣欣身上有鬼附身的时候，我太震惊了，忽略了一些细节，现在再想起来，其实那个鬼并没有伤害欣欣的意思，不然以欣欣的年纪，如果鬼真的想要伤害欣欣的话，她的身体肯定早就无法承受了，所以我觉得附身在欣欣身上的鬼不仅没有伤害欣欣的心思，还在努力克制着自身的阴气，不让自己身上的阴气影响到欣欣。”

“至于她为什么要附身在欣欣身上……”

祁明说着说着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许久之后才状若喃喃自语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只有附身在欣欣身上才能保护欣欣呢？”

说完，他看向宋一，“你觉得呢？”

宋一在心里给了祁明一个肯定的答案，嘴上却道：“我想的还不如祁先生明白，无法给祁先生答案。”

祁明：“……”

装的跟真的似的。

宋一见该提示的都提示了，便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不早了，不知道祁先生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讨论的？”委婉的下逐客令。

祁明可不想一个人回到自己房间去，小鬼现在还没回来，谁知道等他睡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和大佬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

于是他很无赖的把头一偏，打了个哈欠，“很晚了吗？难怪我觉得这么困了。”

闭眼，睡觉，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宋一：“……”这么无赖的吗？

祁明刚开始是真的装睡，不过今天却是太累了，又有大佬在身边，知道没有东西能伤害到他，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宋一感觉到祁明的呼吸变得绵长，便起身把祁明抱到床上，祁明睡得很香，被移动了也没醒过来的迹象。

宋一看着祁明睡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没由来升起一股气。

谁都可以让他放下防备吗？就这么放心的在宋一身边睡着了？

他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屈指在祁明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但也没舍得用力，轻轻的，如羽毛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