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三千里/斩春+番外(326)

作者:南有檵木 阅读记录

李统学求之不得,“学生从命。”说完,背脊一松,又恢复成往日散漫的模样,随后将钟麓怀里的猫给捉了回来。

“礼多繁累。”楼敬往小几上一靠,支着下巴接过话头,“昨日主理祭祀,真真是累煞我也,今日若还来那外头那套,我可掀桌走人了。”

闻言,众人皆笑。

袁祖之笑骂:“你这话若是嚼出去,不日弹劾你的奏折便该飞到御案上了。”

楼敬哼道:“届时我只找你算账。”

“好不讲理,与我何干?”

“谁教你要提醒?”

袁祖之指着他对众人道:“瞧他这副赖子样,哪里像个官儿。”

见这两个老冤家又对掐起来,其余人不仅不劝,反倒看得津津有味。

胥姜趁机将分装好的牡丹花饼、槐花馒头、艾草果儿分摆上,每份糕点只装两个,坐在鲜嫩的竹叶上,瞧着清新可爱。

糕点入席,堵住两人的嘴,院子里才清净了。

计善吃了半块牡丹花饼便吃不下了,他切切地问道:“胥掌柜,这既是品书宴,书呢?”

他这一提,众人也都问了起来。

对呀,书呢。

前菜已上,主菜也该入席了。

胥姜朝众人安抚一笑,“诸位先生莫急,且听晚辈先将今日呈书之来历、名目,一一道来,再请先生们阅览。”

她清了清嗓,随后拱手对众人道:“今日所呈之书,皆为先师胥渊所撰注,共八套,分别为《老子》、《庄子》、《论语》、《孟子》、《诗》、《楚辞》、《妙法莲华经》和《文脉溯源》。前七套典籍,为他私刻和个注,最后一套《文脉溯源》为其心血之作,共七册,四十九篇。”

在座众人除计善和邓阅川外,听说今日赏鉴之书为胥姜师父所撰注,皆有些惊讶,同时又十分好奇。

胥姜这位老师,鲜少听她说起,偶尔漏出一两句,也只留了个模糊印象,只觉是位有些严苛的老师,不想竟有诸多遗世之作。

计善一听这名目,心头便有了底,前面七套典籍不是重点,今日的主菜是那套《文脉溯源》,他催促道:“快快呈上,与我一观。”

“先生们安坐,这便呈来。”胥姜去肆里拿书,曾追跟过去帮忙。

楼敬对计善问道:“瞧这模样,计先生已看过这折云的书了?”

计善捋着一把美须,自得道:“若非看过,又有为何会在此?”

邓阅川拆台道:“何止看过,还死乞白赖的赖了人胥掌柜两本真迹,前几日以帮忙誊抄的借口,便给昧下一本,真是不折不扣的‘书痴’。”

“什么叫昧?售契可还在我家里放着呢。”计善瞪眼道:“亏我还带你来呢,你不也买了一本。”

听两人这么一说,众人更好奇了,这两位老先生读书没有万卷,少说也有千卷了,且藏书颇丰,能入其法眼的,必非凡品。

很快,胥姜和曾追便将书拿来了。

胥姜把那套那套《文脉溯源》放在一旁,先将其余七套典籍呈给众人选读。

这七套典籍,皆为胥渊亲刻,刻板保存完好,每版只印刷一套,专供他批注。每套少则三五册,多则七八册,众人有按序选读的,有乱序抽读的,选中后便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

众人凝神静读,一时都没出声,曾追奉完书后,也选了一册《孟子》来读。

这些典籍在座众人无不烂熟于心,见过各种版本,甚至自己也有过誊抄或批注,所以此次品读品以批注为主,内容为次。

计善读的是《庄子》,他先前已读过胥渊两本个注,这一瞧便瞧出了端倪。这些书除批、注、评、抄、仿之外,皆用朱墨圈出了一些文论。

他心头一动,随即又去翻找了其它典籍,只要涉及文论的章句,皆用同样的朱墨下了标识。

想着他先前誊抄的那套《文法》,心头有了底,也明白了胥姜先呈上这些典籍的用意。

“这些书注解得详尽,且不乏独到之见解。”袁祖之读的是《楚辞》,“比如此处驳孟坚评屈子为‘非明智之器’这点,认为其囿于伦常而失性灵,所以不得领略其真意,真是深得我心。”

李统学点头,赞道:“对《诗》见解也独到,驳倒不少前人牵强附会之语,言辞犀利,如这‘废话’二字,看了颇为解气。”

楼敬抽到一本《妙法莲华经》,为鸠摩罗什译本,胥渊对其注解并不多,只对经书中有关以‘莲花’喻‘妙法’的内容,记了标注与解评。

“以‘莲华’喻“妙法”,其一为花果同时,其二为洁而不染,其三为敛而不露。”他不禁点头称赞,“难得对佛法有这般透彻的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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