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澄：“……臣子绝无此意，只是想倾尽全力感谢王妃而已。”

“若是道谢便诚心点，来送礼还要哭穷，分明是不想让我们王妃收下！”

龙三一身黑衣气势汹汹，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般，一双虎目中杀气腾腾。

一旁的龙一想拦都拦不住。

“闭嘴！”

龙一拽了他一把，拧眉低声道：“主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可是……”龙三不服气，还想说什么。

顾南烟揉了揉抽疼的额角，侧首淡淡的看他一眼。

龙三这才闭了嘴，不甘的垂下了头。

对面的孙澄不认识龙三，与他交过手的宋枭却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

再加上他的眼神一直往他腰间挂着的墨令上瞥，瞬间便知道了他的身份。

宋枭冷冷的勾起嘴角，神情中带着倨傲的摘下墨令，故意在龙三面前晃了晃。

“这位小兄弟可是识得此物？”

“说起来也奇怪，昨夜丞相府进了小贼，宋某与之缠斗一夜，最终还是让那小贼跑了，只留下了此物，实在可惜。”

宋枭语气嘲讽，明知对方乃皇家暗卫却将之形容为小贼，言语之间满是不屑。

这不可一世，似乎一点都不将皇家暗卫放在眼里的模样别说是龙三，就连龙一都冷了脸。

如此无礼之举，孙澄却并未阻拦。

他今日将宋枭带来本就存着试探的心思，此时也只是垂眸不语。

顾南烟冷眼看着，半晌嗤了一声。

“所以孙大少爷登门拜访，说是向本宫致谢，实则实在为昨夜打伤本宫的人道歉来的？”

“那这份厚礼，本宫怕是不能收。”

孙澄闻言一怔。

怎么也没想到顾南烟竟一口承认了昨夜的事！

面对直来直去的顾南烟，比他爹还要圆滑处世的孙澄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宋枭先反应过来，抓住顾南烟话里的重点质问道：“王妃这是承认派人夜探丞相府了？”

他在跟随孙澄之前，是个刀口舔血的杀手。

江湖中人对繁文缛节向来不屑，对顾南烟也就少了几分对上位者的畏惧与尊重。

因此才敢以平民之身当面质问一国王妃。

顾南烟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

“本宫承认了，你待如何？”她冷声道。

“宋某不敢，只是想向王妃讨个说法！”宋枭昂着下巴道。

“宋某虽不是京城中人，却也在这边生活多年，也听说过各府的规矩，王妃私自让人监视皇帝臣子，怕是不合规矩吧。”

“你跟本宫谈规矩？”

顾南烟冷笑，砰的一声将手中茶盏扔在桌上。

茶盏中的茶水洒了一地。

“那本宫就好好与你说说本宫的规矩！”

“你一个不知身份来历不明之人，藏身丞相府多年，居心叵测不提，还出手伤了本宫的人，你猜依照本宫的规矩，会如何惩治于你？”

第898章 双倍奉还

顾南烟语气冷冰冰的，孙澄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知道顾南烟这是生气了。

他没想到顾南烟如此有恃无恐，连个借口都懒得找上来便问罪宋枭。

“王妃息怒，宋枭乃江湖中人，不懂得京城规矩，故遭遇多有冒犯，还请王妃饶恕。”

饶是自问心思不输于人的孙澄，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顾南烟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顾南烟淡然一笑，“你可知本宫为何说你这厚礼不能收？”

孙澄敛容道：“自然是因为王妃高风亮节，施恩与人却不求回报……”

“错了。”顾南烟打断他，指着那一桌子锦盒道：“你这厚礼哪是用来道谢的，分明是想试探本宫，妄图用这点东西蒙蔽本宫双目，让本宫对你府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南烟语气嘲讽。

“可本宫不收它并不是想多管闲事，而是因为宋枭伤了本宫的人，若是收了这些东西，还如何为其讨回公道？”

好吧，她承认她护犊子。

虽说理解宋枭作为丞相府的人，维护府邸安全是他的本职工作，可他伤的是她的人！

若是今日他们老老实实缩着也就罢了，大不了日后让龙三自己讨回来。

偏生有些人看不懂眉眼高低，硬凑过来让她收拾。

若是如此她还能忍，那她也就不是顾南烟了。

“龙三！”

不等孙澄反应，顾南烟当即高喝。

龙三听出她是在维护自己，心下感动不已。

他们做暗卫的连命都不值钱，便是王爷对他们一向宽容，也从未如此光明正大的为他们讨过公道，特别还是在他本身犯了错的情形下。

龙三只觉心中激荡。

饶是他是个风里来雨里去，与刀剑为伍取人性命犹如砍瓜切菜的七尺男儿，此事也不禁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