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被主角受反攻了+番外(98)
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四处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
杜莫谦自认不是个脆弱的人。
可当他发现找到人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第一次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足足找了两个多小时,衣服已经被树枝挂的破落不堪, 脚下的鞋子也沾满了泥巴,像灌了铅一样艰难的行进着。
杜莫谦快要崩溃了。
当初, 他信誓旦旦的要林语跟他走, 是因为有自信护他周全,可是如今却害得他下落不明。
席卷而来的愧疚之情, 令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意识到林语有可能出了意外,男人眼中黯淡无光,望见眼前一条清澈的溪流,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跳进去一了百了。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答应了小凯, 要和“妈妈”一起回去见他。
杜莫谦听着耳边潺潺的流水声,双目放空。
绝望之际, 忽然在远处的岸边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林语!”
男人的心猛地一沉,欣喜若狂的大喊了一声。
立马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踩着几乎快被河水淹没的石块来到对岸, 心跳如擂鼓般跳个不停。
当他快步跑到一块巨石的背后时, 终于找到了自己苦寻已久的人。
林语双目紧闭浑身冰凉, 嘴唇也白的发紫,后脑勺上有血迹,好在其在地方并没有伤口。
杜莫谦将人搂进怀里,颤抖着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顷刻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周围没有藏身的地方。
夜晚又看不清脚下的路。
杜莫谦抱起面前的人,凭着记忆来到他每次上山的唯一目的地。
这会风雨渐停,但山路依然又湿又滑,杜莫谦踉跄着走到一颗古树下,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抱着林语一同躲进了树屋里。
杜莫谦脱下自己的外套拧干之后铺在地上,将依然处于昏睡中的林语轻轻放到上面。
又点燃了一根蜡烛,将四周的布帘拉了起来,将屋内满墙的照片映的雪亮。
雨天又阴又冷。
杜莫谦在烛光摇曳中盯着少年沉睡的面庞。
许久之后,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将手脚冰凉之人从地上抱起之后搂在怀中。
树屋四面透风。
即使杜莫谦宽阔的肩背已经为林语挡去了大半的凉风,却依然抵挡不住从四面八方不断灌进来的寒气。
杜莫谦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人,伸手抚上他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颊。
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巴贴到了林语的额头上。
浅尝辄止,不带有半点情.欲色彩,只是希望借由自己嘴唇的温度,让怀里的人能快些苏醒过来。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
杜莫谦明显感到面前的身体一动。
感受到刺骨的凉意,林语眉头一皱,眼部的动作也愈发明显,却依然没有睁眼。
半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两片唇瓣也开始艰难的上下开合,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声音太小,旁人根本听不见。
杜莫谦低下头,把耳朵凑近他唇边,仔细一听,才听清楚他说的是:“冷……”
顷刻间,男人眼中蒙上一层怜惜与心疼,不由得语气温柔的询问:
“冷吗?”
他默默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可是林语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就算自己再怎么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热气渡给他,都无济于事。
杜莫谦用自己宽厚的手掌包裹住林语比自己小了一圈不止的手,嘴唇也再度贴上他冰凉的脸颊,可是依然没法令怀里的人停下颤抖。
他想用另一种方式帮他取暖,但却犹豫了。
杜莫谦抬头望向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
要是在从前,他想都不敢想像会有让林语主动踏入这里的那一天。
如果他此刻是清醒着的,一定会深深地唾弃自己吧。
一个看似正气凛然的谦谦绅士,内里却是个对他暗恋成痴的变态狂。
杜莫谦无奈的苦笑。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从满墙的照片中收回视线,转而低眸望着照片里的主人公。
“林语,我真的很喜欢你。”
男人借由少年昏迷不醒,趁此机会一诉衷肠,此时此刻,满墙的照片就是他一片痴心的证明。
“我曾经说过一定会尊重你,但是对不起,我要食言了,就算你会因此而讨厌我,我也非要这么做不可。”
杜莫谦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又像是在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开解一般,抬手为林语脱去了身上的已经湿透的毛衣外套。
此刻,望着少年里面湿哒哒的附着在身上的衬衣,沉默着将他胸前的纽扣一粒粒解开。
当一片白玉般的肌肤彻底暴露在他眼前时,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尽量排除着脑中的杂念,托起少年的腰将他的身体抬高半寸,使之与自己的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
林语感受到一丝温暖,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身体也不自觉朝着散发出热量的地方靠拢,整个人无意识的攀附着杜莫谦的身体。
当林语第N次无意识的用自己脸颊轻蹭他的胸膛时,杜莫谦的身体不可避免的产生的了异样。
只得无奈的低笑一声,在心底怒骂了自己一句:
杜莫谦,你就是个畜生。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吗?
可是,这不能怪他啊。
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他没有贪念,怎么可能会不想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他对林语有欲望。
现在的他,几乎耗光了毕生的忍耐力才克制住了想要将人据为己有的想法。
杜莫谦活了小半辈子,也是遇到林语之后,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清心寡欲。
也是在遇到他之后,才找到了除了工作外的人生目标。
但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林语先喜欢上了别人。
在今天以前,杜莫谦一直以为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偶尔借着小凯的名义和他见面就好。
但是现在,却贪心的想要更多。
男人低眸望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下移,落在那双无意识颤抖着的嘴唇上。
多想就此一尝所愿,但到了最后,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旖念。
杜莫谦仰头长叹一口气,端坐在原地,像个入定的苦行僧。
在这难熬的漫漫长夜中,缓缓闭上了眼。
-
隔日清晨。
下了一夜的暴雨终于停歇。
天空放晴。
却因昨夜雨下的太大,层层叠叠的树干之间依然在接连不断的往下滴水。
天一亮,杜莫谦便将依然处于昏睡中的人从地上背起,一路下了山。
当他们来到山脚下时,一夜未睡管家早已在门口翘首以待,见到有人影出现立马狂奔了过来。
杜莫谦冷漠拒绝了管家的帮助,一直将人背进了屋里,走到林语的房间之后将人在床上放下,让管家赶紧叫医生过来。
医生来看过之后,说可能是因为脑袋里的血块才会昏迷到现在,等淤血散一散应该就会醒。
几个小时后。
当林语悠悠转醒时,耳边立马传来一道清亮的啼哭声——
“妈妈!”
林语头痛欲裂。
想要起身时却被人摁下。
“别动。”杜莫谦柔声叮嘱道,“医生说你需要卧床静养。”
林语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听话的慢慢躺了回去。
他的脑袋很痛,既是因为后脑勺的伤口,也是因为拼命的想要回忆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夜雨下的太大,他在下山的时候不小心和管家他们走散了。
他是第一次爬这座山,不可避免的迷了路。
林语握紧了手上唯一一把可以遮风避雨的雨伞,却在伞被狂风刮走时彻底绝望。
山间又黑又凉。
四处弥漫着未知的恐惧。
林语害怕的哭了,被泪水模糊了眼睛,在路过一条溪流时不小心踩空,失足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