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王爷又在写检讨(60)

作者:旅隼 阅读记录

澹台灭取过一旁的药膏,用指腹挖了下药膏,抹在了公冶朱的脖子上,“就算是为了弟弟,他也必须死,端方的蛊虫已经被启动了,一个月内,公冶长不死就是他死,我没得选。”

公冶朱泪眼婆娑望着澹台灭,“可你要我怎么办?”

澹台灭拿过一旁的匕首,将匕首锋利的那端对向自己,“你现在就可以报仇。”

公冶朱接过匕首,双手紧握着,就是下不了那个手,澹台灭就那样温和地看着他,公冶朱偏开了头不看澹台灭,手上的匕首攥了又攥,最终还是被扔到地上了。

*

长乐府。

一直在暗处瞧着的黑衣,在淳于量等人都离开后,默默出现,为公冶长止了血,又往公冶长嘴里塞了颗公冶长为自己准备的保命药丸进去。

之后静静地抱着剑,站在一旁守着公冶长。

淳于量拖着一身伤心如死灰回了房间后,就瞧见了这诡异的场景。

淳于量卸了力气,跪在了公冶长跟前,“他没死对吗?”

黑衣简洁地吐出一个字,“对。”

“呵,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吗?”淳于量失神询问。

黑衣低头望了一眼淳于量膝下还在淌着的血,又吐出一个字,“是。”

淳于量低垂下了头,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个笑话。

淳于量嘴上动了一下,很想问床上的公冶长一句,你便是这么爱人的吗?

可嘴动了那一下,便耗尽了最后的那点力气,淳于量再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淳于量感觉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他今年不过二十。

人生十五个年头,都是为了追赶公冶长。

公冶长好像给他编织了一场梦,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他以为自己赶上了,他以为自己可以与公冶长并肩了。

可到头来,却依旧是公冶长,用这血淋淋的教训,否定了他努力了十五年的意义。

一切都好像是他的一厢情愿,又好像是他自视甚高了。

淳于量感觉被困在这场黑暗里很久很久了,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公冶长就坐在床边守着他,见他醒过来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他还能感觉怎么样呢?

淳于量所有的话语都隐没在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张了下嘴,试图说话,可他却没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淳于量眼角的泪忽地落下了,觉得特别特别难过。

他难过的并不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声了。

他难过的是在他有幸意识到自己对公冶长心意的这一年,这一刻,他却不想再看见公冶长了。

他真的害怕了。

第91章 破镜难圆一回:失声

“思明,你别哭啊。”公冶长伸手想抹去淳于量的泪,可手伸到淳于量跟前,淳于量却微微侧头躲开了。

那弧度无法忽略,公冶长蜷缩了一下手指,心口刺痛一瞬,收回了手。

公冶长自己的脸还有些白,可经此一遭,淳于量却比他伤的更重,满身数不清的伤口,或深或浅,深的都见了骨,浅的也都是很长一道的口子。

公冶长为淳于量包扎的时候,手都在抖,这次的伤比上次的还重,而淳于量又失血过多,昏迷了已经整整十天了。

尤其重的是淳于量左膝的那道,彻彻底底地伤了淳于量的关节,公冶长也没把握淳于量的腿能不能完全好起来。

而令公冶长最担心的都不是淳于量身体上的伤,而是淳于量心上的伤。

淳于量郁结于心,心病难医。

公冶长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

“思明,我身上的伤并没有那么重,只是流血多了点,看起来像是、像是……”公冶长说不出那个字来,怕再刺激到淳于量。

“那样,守毅并没有伤到我的心脏,我都计划好了的,不同你说,只是怕骗不过旁的人,这样就没办法救守毅了。”

于是,为了以防那个万一,他就连同思明一起骗了。

这话,公冶长自己说了都觉得难以接受,但是却是实打实的他的想法,他赌不起。

所以,说白了,他就是仗着淳于量对他的那份心意这么去做了。

公冶长解释着,见淳于量闭着眼没有表态,更加慌张了,他伸手试探性的去握淳于量的手,淳于量没再躲避,却也没有再回握住他。

公冶长鼻尖一酸,胸口和挂了千斤称那样沉,他紧紧握住淳于量的手,继续开了口:“思明,你说过的,只要我最后好好的,我做什么决定都没关系的……”

淳于量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眼,那双望着公冶长时总是盛满光的眼,此刻被无尽阴霾笼住,充斥着哀伤。

公冶长与淳于量这双眼对上后,声音便尽数消失了,他近乎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淳于量默默又闭上了双眼,眼角的泪更加止不住了。

他想,子长是不是忘了,他也说过,什么决定,什么事都好,只要子长不丢下他就好……

可子长,他最爱的子长,偏偏让他目睹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切……

他又能如何呢?

他还能如何。

*

公冶长收拾了一下心情,端着白粥和药又进了房间。

公冶长伸手将淳于量扶起,在淳于量身后垫了几个软枕,让他能够靠在床头。

公冶长端起粥,想喂淳于量,淳于量摇了下头,自己接过,看着很乖地小口一勺又一勺的喝着粥。

公冶长看得心头一软,开口将这淳于量昏迷这十天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你昏迷的这十日中,异族王败了,带着公冶朱逃走了。”

“而守毅也带着小守一离开了。”

公冶长简洁地说了一下,就想起小守一离开的时候,与他说的,思明完全崩溃了的样子,以及最后嘱咐他的,让他对他的淳于兄长好点。

淳于量喝着粥,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公冶长这时才觉得有些疑惑了,他本以为是思明怨他,所以不想同他说话,可思明醒来至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公冶长紧皱起眉头,等淳于量喝完粥,又喝了药之后,才开口问了,“思明,你是不是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淳于量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公冶长替淳于量再次把了把脉,诊断了一番,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

淳于量所受的伤并不能导致他突然失声,最可能导致淳于量失声的原因还是淳于量的心结。

而淳于量的心结在他。

淳于量投来疑惑的视线时,公冶长抬头笑了下,“没事,声音慢慢就会恢复了,你不用太担心。”

淳于量再次点头,公冶长便起身到一旁拿过纸笔墨来和一个小桌来,“思明,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纸上。”

淳于量持笔顺着公冶长的意写下,“子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公冶长瞧着淳于量落笔写下的字,眼眶瞬间便湿润了。

怎么可能没事呢?

为什么到了这时候,还要考虑他的感受?

公冶长没忍住伸手搂住了淳于量的脖颈,小心避开了淳于量身上的伤,扑进了淳于量的怀里,哽咽出声:“思明,你别这样,你难受就哭出来好不好?你怨我就狠狠教训我骂我好不好?”

淳于量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回抱住公冶长,手却只敢轻轻搭在公冶长的肩上,怕压到了公冶长身上的伤。

淳于量感受到了浸透肩处衣服的湿润,无声吐露出了二字,“别哭。”

淳于量抬手轻揉了下公冶长的发,视线却没有焦距地望向门外,在瞥见哪处的一抹红时,淳于量本来恢复了一点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

*

自淳于量醒来,又过去了三日,淳于量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后,其实就试着抬起过他的左腿了。

左腿轻轻挪动了一下都钻心的疼,淳于量虽不懂医,却也对自己身体的情况,初步有了一个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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