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23)

作者:太紫重玄 阅读记录

“我不要跟哥哥分开……”

姜宣虽然绝食,此刻被意志力控制的身体却意外地充满了力量,左推右撞,本就不敢用力拉他的侍从们更是无可奈何。

忽而大伙儿发现了季恪,连忙纷纷跪倒。

周围矮了一片,姜宣毫无所觉,径自糊里糊涂跌跌撞撞地寻路。

季恪的胸口犹如千万根针刺般疼痛。

曾经他说姜宣是大白兔,姜宣说自己是小老虎,然而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姜宣其实正是那鸡群中的仙鹤,遗世独立,超脱世俗。

不在意所谓的规矩,不稀罕君后的荣耀,也不畏惧自己天子的威严。

“哥哥。”

姜宣终于撞了过来,半闭着眼睛,干裂的嘴唇努力动着,迷迷糊糊地说。

“你带我去找我哥哥,我给你钱……给你什么……都行。”

这景象和那夜姜宣与姜守被禁军卫包围的景象重合,季恪刺痛的胸中充满了震撼,也充满了……嫉妒。

姜守明明是个渴望权力亦极有城府的家伙,但为了姜宣,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那些抛诸脑后;

而姜宣呢,对自己这个夫君的确可以说是好,但仔细想来,其实那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好,对姜守这个兄长却……

这样的亲情自己不曾拥有,也根本插不进去。

……

摇摇晃晃的姜宣终于倒下了。

季恪一手捞住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张苍白的脸片刻,躬身将人打横抱起。

“秦中,传朕旨意,把大将军提到明华宫来。”

第23章

姜宣在一阵呛咳中睁开了眼睛。

入眼还是明华宫的床顶,鼻尖也还是那抹龙涎香,但床边……

“哥哥!”

他喜出望外,一骨碌想爬起来,可刚起到一半就又倒了下去。

姜守一手捞住他,另一手竖起枕头,关怀道:“不要乱动,你还很虚弱。”

姜宣鼻子一酸,大眼睛湿润了。

他靠着枕头抱着被子,认认真真地瞧好久没见的哥哥。

从头到脚干干净净,脸色正常,只是神情忧虑,看来没有受刑。

他急切地问:“你被放出来了吗?”

姜守摇摇头:“ 陛下只是让我来照顾你,现在外面全是守卫。”

“那我就永远不好。”姜宣坚决地说,“我不让你回大牢!”

姜守心疼地蹙眉,叹息道:“傻话。”

姜宣晃晃脑袋,大眼睛四处巡视了一会儿,一手捂在嘴边,小小声问:“季恪不在吧?”

“嗯,听太医确定你无事就走了。”

他醒了的消息通报出去,不多时便有清淡滋补的膳食送来,姜宣慢慢吃了一点儿就表示吃不下了,姜守大口清扫了余下的饭菜,深深地叹气。

“宣儿,这样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许做。”

姜宣不服:“那哥哥单身匹马闯宫来找我,不是更危险?”

姜守更加不服:“我听到你的消息,想到你受了那样的欺负,哪里还坐得住?我必须来!必须尽快亲眼确定你的实情!那晚我几乎想直接带你走,宫禁也好追兵也罢都奈何不了我,可转念一想,带你走之后呢?难道让你也过躲追兵的日子?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姜宣明白了:“所以你在宫里真地有眼线?”

“不能说是眼线,不为监视谁,只是从前在军中的亲信,我时常向他问你的境况罢了。”

姜宣疑惑道:“干嘛不直接写信问我?”

“咱俩眼下是朝中的靶子,倘若常常通信,没有问题也会被制造问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对。”

歪头想了一会儿,姜宣问出了近日来最大的困惑:“哥哥,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给我和季恪说亲?还说他一直很喜欢我。”

姜守一怔,眼里泛上了心疼:“终归是我对不住你。记得那是陛下的登基大典结束后,我即将离京赴任,他设宴为我饯行。酒过三巡,他宽外袍时不小心掉了个卷轴出来,卷轴在地上打开,上面画着一个绿衣少年人,侧影面容与你一模一样。”

姜宣眼睛一转,一脸好奇。

“一向冷面冷情的陛下居然不好意思了,他迅速收好卷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我就顺理成章地以为他是自打那回见了你,就默默地喜欢上了。”

姜宣更加好奇:“他以前见过我?!”

“嗯。前年年底我接你到我那儿过年,他来找我议事,经过花园时看到你在里头玩儿。他平时除了正事甚少说别的,那天却专门问了我花园里的人是谁。只是事情紧急,我们一谈完他就走了,问你的事便没了下文。”

姜宣“哦”了一声。

他记得呢,前年年底能和哥哥团聚,他好开心,可没想到才在哥哥府中住了三天,哥哥就说突然有急事,不能陪他了。哥哥不在,他觉得没意思,就又回了师门。

季恪应当就是那时发现他和白玉弓长得像。

卷轴里的人也肯定是白玉弓,只是哥哥不知道。

“那后来呢?”

“后来?”姜守悔恨无比,“后来就是我自作聪明,想你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师门,总要有个归宿。陛下必将三宫六院,原本算不得好归宿,但我又一想,他既喜欢你,我便为你请求君后之位,地位超然,也还可以。我开口后,他有些意外,说要想想,但只过了两天他就同意了,还承诺往后不再纳其他君秀,我就更加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

姜宣的嘴角轻轻地撇了起来。

原来如此。

他捧住皱成一团的脸,苦闷地叹了口气:“如今想来,其实成婚之后,季恪有好多地方都怪怪的,譬如好久都不跟我洞房,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经常一时高兴,一时又不高兴。我一开始穿宫里送的衣裳,都是大红大紫和金黄,他说不喜欢,全换了淡绿淡青,可换完他又说算了……而且他对我一点儿也不了解,我说起师门的事,他也不太有兴趣。”

姜守蹙眉:“竟有这么多古怪?”

姜宣蔫蔫地点了点头。

姜守更生气了。

本以为季恪拿姜宣当替身满足自己,谁知他竟然还不情不愿?

姜守站了起来,沉下脸道:“你当时怎不同我说?也不问他?”

姜宣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当时没发觉,以为他就是那个性子。”

“嗐。”姜守在屋里烦躁地踱步,埋怨道,“你也太傻乎乎了。”

姜宣先一愣,然后竖起眉毛不依道:“是你先傻的,要不然这事也成不了!”

“这不一样。”姜守反驳道,“我看到他收藏着与你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像,封君后又封得那么利索,当然以为他喜欢你!可你呢?与他朝夕相处,有了那么多疑点,竟然还毫无所觉!”

“因为我对你说的话深信不疑啊!”姜宣也理直气壮地反驳。

姜守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就算是我说的话,你也不能想都不想就全信啊!”

“为什么不能?!从小到大你为了让我过好日子一直在外面拼命,你对我那么好,你说的话我自然要全信!”

下意识说完,姜宣一愣,这些年来的种种突然一下子全部冲到心里面,他特别委屈,心也越发堵,哗啦哗啦地就哭了出来。

他低下头,用手背使劲儿一抹眼泪,憋了好久好久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傻,傻死了!这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更傻的人!呜……你让我去师门我就去师门,你接我去你那里住我就去你那里住,让我走我就走,让我成婚我就成婚!你说季恪喜欢我,让我听他的话,我当然也相信也照做!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但是没、没关系!呜……因为你是我哥哥,你为了我好,你已经那么辛苦了,我怎么能、怎么能不懂事不听你的话……”

姜守站在床边,瞠目结舌彻底愣住。

的确,如姜宣所言,他们兄弟俩自小相依为命,他是哥哥,比姜宣大了将近十二岁,自然要把一切都为姜宣考虑好、安置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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