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66)

作者:太紫重玄 阅读记录

季恪没有解释,引着姜宣走上大殿最北面的金阶,站在天子御座前,弯腰伸手,摸到龙椅下方一个突出的纹饰,轻轻一转,又一阵“咔剌咔剌”,龙椅前方的地板空了,露出一条密道。

姜宣:!!!

他匪夷所思地看向季恪,季恪道:“百多年前乃是夏氏齐朝,皇族与道门颇有联系,听闻齐朝开国皇帝便是被一道人辅佐才平了天下战乱,首位丞相亦出身道门。这条密道是齐朝开国皇帝为子孙后代留的,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有此一路,我想,若有什么与皇族又与道门有关的东西,一定会放在非常隐秘也非常重要的地方。宣儿,咱们一同去找找看。”

姜宣:!!!!!!

其实他已经知道文澜阁里不会有发现了,只是不愿承认。

最近以来,他的心情一日差过一日,最后整颗心好像都冰了、死了似的。

可现在,他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重新变得有了血气,温热了起来。

第55章

二人走下密道, 右侧墙壁上有个纹饰相同的凸起,季恪轻轻转动,头顶御座前的地板便合上了。

他从怀中取出火折子, “噌”一声擦亮, 暖黄的火光照出前方的路,照出二人的面庞。

季恪道:“墙壁上有许多极小的气孔,这密道修得果然精细。”

姜宣问:“密道有多长?通向哪里?”

“不知道, 得我们亲自去走走看了。”

密道尚算宽敞,二人大可并行,季恪举着火折子, 稍稍提前一步, 为姜宣引路。

“行风真人还好?”

“嗯, 师兄师姐每日都传信过来,还是老样子。”

“听谢卿说,山儿在他府中尚算适应。”

“是,阿宁哥哥也同我说了。山儿其实很能适应新地方,性情又自来熟, 带起来相当省事。”

“乐观乖巧,随遇而安,像你。”

姜宣没有接话。

季恪便继续想话题:“年底你哥哥要回京述职, 终于又能和谢卿与孩子们团聚些时候了。你若愿意, 也可带着山儿在京中过年, 与他叙叙亲情。”

“到时候再说吧。”

明显不愿多言, 甚至有点烦躁。

季恪只好闭嘴。

昏暗中,二人沉默前行, 唯余脚步声、衣料摩擦声、呼吸声与极轻浅的烛火燃烧声。

幽暗的甬道一点点被手中的烛火侵蚀,尽头却毫无一丝出现的迹象, 这路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漫长。

估摸着走了近半个时辰,身边的呼吸声变得略重,季恪便道:“累了吧?先歇一会儿。”

扭过头,移近火光一看却是大惊失色:姜宣额上满是汗珠,脸颊泛红,明显不是普通疲倦!

“宣儿你怎么了?!”

季恪扶住姜宣的肩,带他靠在一旁墙壁上,探了探脉息,跳得也比平时强烈。

姜宣顺着墙壁坐下去,闭了闭眼睛,说:“我在黑暗狭窄的地方待久了就不舒服。”

季恪心中一痛,自责再次袭来:“抱歉,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他对姜宣的了解这样少!

姜宣却摇了摇头:“不怪你,我自己几乎都忘了。那是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贪玩跑去山洞里,结果迷路了,困了很久,很害怕,头晕冒汗喘不过气,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哥哥找到了我。回去以后我病了一场,病好以后就不太能在黑暗狭窄的地方停留了。这些年来也没有这样的经历,方才有点不舒服才想起来。”

“那你还一直坚持?”季恪难过地捏了捏拳头,“我现在送你出去。”

“不要。”姜宣抬臂制止,“不过是心病罢了,我能克服。已经走了这么久,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

“季恪。”

季恪一愣。

姜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直接而认真地唤过他了。

“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呢?”姜宣问,“这条密道的存在乃是宫闱秘辛,而且事关前朝,不能让旁人知道,不便命令属下我理解,但你大可以自己找,找到了就告诉我,找不到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是更好吗?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亲自来呢?”

季恪心头震动。

他的宣儿果然聪明,只要愿意,就什么都懂。

“因为我知道文澜阁里的书马上就查完了,我不想让你直面那样的失望,所以叫你离开。”

季恪单膝蹲跪在姜宣面前,从袖中取出巾帕,轻轻擦拭他额上的汗。

“也因为我仔细想过,如果那半份药方真地在宫中,就只可能在这里,甚至说我有感觉,它就在这里,所以我希望你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但我即便有此预感,却也不敢提前给你希望,生怕事有万一,你会更加失望,所以来之前我并未言明。我……我这人就是无用的心思太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近来我看着你一直压抑着心情,实在很想让你好受一些,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我……”

他说得小心翼翼,甚至有点惶恐,恰是极致的坦诚。

此情此景,姜宣难得因为他的话而感慨,深深吸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一定要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面对就是,我……想好了。”

他撑着地站起来,季恪连忙去扶。

这么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揽着人,以稳健坚定的步伐带着姜宣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道路开始蜿蜒曲折,时而向下,时而又向上,两人都感觉到他们已经远离了皇宫的范围,甚至是否仍在京城都不好说。

这样又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尽头,那是一处平坦的圆形空间,正中有张石桌,桌上放着个挺大的木匣。

姜宣立刻来了精神,正欲上前,却被季恪挡住。

“小心,我来。”

季恪抬臂把姜宣护在身后,从腰间抽出匕首,以匕首尖轻轻挑动木匣上的锁扣,然后护住姜宣侧身。

什么都没发生。

木匣也开了,锁扣是活的。

静了片刻,二人走过去,发现木匣最上层放的是一身衣物。

他们疑惑地对视一眼,季恪继续以匕首挑开衣物,露出底下的一些器具材料。

姜宣愣道:“这些是易容用的。”

“易容?我大约明白了。”

翻过第一层,露出木匣中间的夹层,其中赫然躺着一本书!

二人再对视一眼,眼里都染上了光。

季恪仍然谨慎,以匕首翻开书页,又拔下脑顶束冠的银簪,搁在书中一会儿,确定并无异常,才示意姜宣看。

姜宣早已等不及了,方才季恪翻页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这的确是一本讲道术及丹方、医方的书!

他把书拿起来,露出木匣挖空了的最下层,正是石桌正中,一个与宣政殿御座下和密道入口墙壁处相同纹饰的凸起。

姜宣看向季恪,眼里的意思是要不要转转看,季恪却示意他先看书,扶着他坐在桌边的石凳上,自己躬身,将火折子靠近为他照亮。

姜宣便看起来。

看得很快,却极细致,一页一页地迅速翻过,烛火昏黄,字迹时而朦胧模糊,但在他的眼里却越来越明亮。

渐渐的,他忍不住手指颤抖、嘴唇颤抖、肩膀颤抖、浑身颤抖,不由地嘴巴勾起、咧开,眼里露出笑意,然后湿润、流泪,终于“哇”地抱住那书哭了出来。

“找到了!我找到了!老师、老师还有机会!还能活……季恪,我、我终于找到了!”

这一瞬间,他仿佛忘记了与身边此人曾经的种种不快,仿佛回到了他们相互之间最信任、感情最好的时候,自己但有高兴悲伤都要立即与他分享。

烛火映照下,季恪微笑的面容仍是从前那样英俊温柔。

“咱们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传给师门!”

“好。”

正要走,姜宣又看了眼木匣深处的纹饰凸起,说:“这应该是开门的机关,你想知道这密道出去以后是什么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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