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68)

作者:太紫重玄 阅读记录

小山儿哼了一声,脚步往旁边挪了挪,抱起两条小胳膊,还扭开了头,一副“我不愿意”的模样。

却也没有直接说。

这已令季恪十分欣慰。

一个时辰后,大内最精锐的一队侍卫护送谢宁与那本书快马加鞭前往停仙门。

谢宁坐在马车里,奋笔疾书一刻不停。

姜宣午后醒了,浑身依旧无力,精神却好了许多。

小山儿爬上床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姜宣安心地点了点头,心想阿宁哥哥和季恪终究考虑得比他周到,多亏他们,这事才会办得这样好。

更多亏……季恪,那书才能找到。

一日后,大内侍卫送回了谢宁抄录的第一份手稿,姜宣立即细读那个所谓“几乎死起回生”之法,根据行风真人的情况列出救治的细则,借皇家信鸽发给骆雪霜参考。

又过了两日,姜宣身体大好,自然打算离开——

即便没有行风真人的事,皇宫也并非久留之地。

小山儿一听就很高兴,终于可以脱离季恪大坏蛋的魔掌了!

季恪却很伤怀。

一则宣儿和孩子要走;

二则他们要走他却没办法留;

三则他刚回宫,国事纷扰,想追也不好立刻追。

他只能假装大度,勉强露出微笑,忍着滴血欲碎的心痛说“好”。

“容我为你们打点路上的一切……不如吃了午膳再走吧?宣儿你这次回来,几乎没好好用过一餐。记得你甚爱御膳房做的水晶肘子、平湖醉蟹、溜白鱼、拔丝山药和红豆糯米夹心,让他们做来,你吃吃看御厨手艺有否退步?让山儿也尝尝鲜,好么?”

姜宣:……

他知道季恪是真心的,他将那些菜式一一数出,是为了证明他的确关怀自己,从一开始就关怀。

他很努力。

只不过有时候努力并不一定就有好结果。

姜宣躬身问山儿:“你想留在宫里吃饭么?”

小山儿立刻坚决地把头摇成拨浪鼓:“如果要吃完午饭再走,那能不能去阿宁伯伯家里吃?我之前答应了弟弟妹妹,教他们玩一个新游戏,但接着爹爹就生病了,我就来了宫里,咱们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弟弟妹妹……我是哥哥,要讲信用。”

小山儿有些伤感地垂下眼帘。

姜宣心想有理。

何况谢宁这趟出京是为了他,他现在要离开,自然也得去谢宁府里再看看孩子们。

他向季恪示意,季恪脸上的黯然非常明显。

小山儿还十分急切地轻轻摇姜宣的手:“爹爹爹爹,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拉着姜宣就跑。

跑到一半又停下,小手伸进怀里摸了摸,转回头来到季恪面前,作扔东西状。

季恪下意识抬手接,手心被小拳头一砸,触感先冰凉后温润。

“还给你!我不要你的东西!”小山儿大声说完,跑回去牵住姜宣的手,蹦跳着走了。

季恪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的龙纹玉佩。

这回不是心在滴血,而是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碎了。

-

正午时分,宽大的马车停在刑部侍郎府邸对街的树荫下。

季恪掀开车帘,静静地凝望府门。

“没有告诉君后今日谢卿府中掌勺的乃是御厨吧?”

王至道:“禀陛下,没有。”

但君后不傻,一看菜色肯定就明白了。

王至想了想,进言道:“陛下为何不入府用膳?说是送行,君后想必不会拒绝。”

“朕若去了,阖府人都要接驾,少不得折腾,算了。”

姜宣如今性子沉了,应当的确不会拒绝,可他也不愿因为满足自己就令他们为难别扭。

一丝一毫都不愿。

如此凝望了一个多时辰,姜宣和小山儿终于出府,备好的马车正在府门外等待。

王至道:“陛下,属下去了。”

“嗯。”季恪点点头,目光更焦灼了些。

姜宣和小山儿刚欲起行,就见王至骑着马领着六个侍卫过来。

“君上,属下奉命护送您与小皇子。”

姜宣从窗口与他说话:“不必了,这一路皆是大道,毫无危险,你告诉季恪,不用这么麻烦。”

脑袋从窗口伸出,四处看去,想找季恪,但没找到。

这时王至脸色微黯,打马侧了下身,保证季恪从马车那里看过来时看不出他的嘴型:“除却圣命,属下自己也希望能护送君上与小皇子。”

姜宣一愣。

“君上难道就不想知道陛下是如何突然得知了那条密道吗?”

姜宣更愣,脸色肃了起来。

远处,看到王至等人跟随姜宣的马车离开了的季恪松了口气,心想王至真是越来越会办差了,不知怎么说的,这次姜宣竟答应得如此顺利。

第57章

深秋时节, 京郊野外金红交错,宽大的马车飞驰向前,为了说话方便, 窗扇紧紧关着。

王至在姜宣与小山儿对面恭敬地端坐, 脸上一贯的没表情,语气也一贯的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宛如白日惊雷——

“那条密道是先帝三皇子告诉陛下的。”

“先帝三皇子?!”姜宣惊得面色一变, 脊背也挺直了,“就是那个、那个……”

造反的九门卫都统原本支持的,和季恪争皇位失败, 被交部议罪, 贬为庶民幽禁的家伙?!

小山儿茫然地看着反应很大的爹爹, 更加茫然地看王至,王至点了点头。

“前些日子,眼看文澜阁寻找无果,陛下急君上所急,心想那本书若在, 存放处一定极为隐秘,便命属下向一些深涉宫事的旧人放出消息,说陛下要收集前朝与本朝秘辛, 尤其是有关宫中秘地、秘物的。三皇子母家祖上曾有一位我朝太/祖的贴身侍卫, 家族内部过一些太/祖秘闻, 其中就有关于那条密道的, 先帝三皇子便告诉了陛下……”

“等等等等。”姜宣蹙眉抬手打断王至,“先帝三皇子视季恪如仇, 他会那么容易就说出来?”

“君上明鉴,那人自然不会。”王至顿了一下, 脸上少见地现出了情绪,搁在腿上的手也握成拳,咬牙说道,“那人卑鄙可恶至极,言道要陛下向他下跪才……”

“什么?!”姜宣匪夷所思地站了起来。

“那人早已认命,只是恨极了陛下,一心要折辱陛下。那些旧事说与不说对他毫无意义,对陛下与君上却至关重要,所以陛下……”

“季恪……跪了?”姜宣开始发抖,更被一阵强烈的痛楚攫住,不敢大声问,只是极轻极轻地试探。

他多希望季恪没有。

可是王至终究沉重地点了头。

“时间太紧迫了,那人几近疯癫,油盐不进,无论什么都不能相胁,陛下实在没有其他办法。陛下说,论人情,那人乃是兄长,一跪虽重,却也并非不可;论理法,那人身为罪臣,受天子跪,早晚会有恶报。他问心无愧,诚挚一请,苍天可鉴,必将允他所求。”

“苍天可鉴……”姜宣喃喃自语,眼圈红了,“苍天或许可鉴,可那人既是疯的,季恪就不担心他胡说八道,或者所说与我的事其实毫无关系吗?!若是那样,季恪不就白白、白白地……”

“陛下自然想过。”王至笃定道,“陛下将一切都想到了,想得清清楚楚。”

但他还是选择了那么做。

姜宣垂下头,使劲儿抿着嘴唇,使劲儿攥住双拳,并不长的指甲戳进手心,戳出一道道血线,然后重重坐回原位,脱力地靠上车厢,一滴泪滑了出来。

“爹爹?”

小山儿凑上来,用小手抹去姜宣脸颊上的泪珠,眼里满是意外和疑惑。

爹爹和这个王至叔叔说的话他好像听懂了,又没全懂,但他明白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抱、抱歉。”姜宣哽咽了一下,努力调整情绪,“你且继续说,后来如何?”

“后来那人总算没有食言,讲了太/祖立朝时的一段旧事:前朝荒帝昏庸无道,荒淫享乐,任用佞臣,百姓饱受其苦,太/祖顺天应命,伐无道、诛荒帝,人马来到宫中,一路入宣政殿,正见荒帝逃进御座下方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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