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皇孙摆烂日常(清穿)(376)
“如今您虽并未像从前似的批阅奏折到深夜,可您却是年纪大了,批阅奏折也好还是看书也好,时间久了总是会伤身伤眼睛的。”
“这蟋蟀养在您桌前,时不时叫上两声能给您解解闷不说,您累了或眼睛不舒服的时候还能逗逗它,就好像我在您身边一样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斗盒里的蟋蟀像是听懂了弘昼话中的意思似的,连连叫了两声。
皇上忍不住拿起斗盒看了起来。
里头装的蟋蟀比寻常蟋蟀大上许多,挥着翅膀四处扑哧,可见生命力顽强。
他老人家忍不住道:“这只蟋蟀叫什么名字?”
弘昼认真道:“它叫‘柚子’。”
“我有只猫叫‘橘子’。”
“您送我的马叫‘香橼’。”
“所以按照辈分,他就该叫‘柚子’。”
皇上微微颔首,便将这斗盒递给到魏珠手上,吩咐道:“给这蟋蟀找个大点的盒子装起来,将这盒子放在朕书桌前,找个小太监好生照顾它。”
魏珠连声应是。
下面的皇子与妃嫔们更是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皇上自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说些什么,是微微扬声道:“你们送的礼物朕都觉得很好。”
“不管是老四送的鼻烟壶还是老五送的玉石,不说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却也是价值不菲。”
“可朕问你们,你们有想过朕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吗?”
随着他老人家这话一出,方才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老人家更是道:“不说别的,这花瓶瓷器古玩玉石什么的,朕私库里能堆成一座山,未必你们不知道吗?”
“你们知道!可你们不过想着送给朕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出错的,更想着东西越贵重,越能显出你们心意来是不是?”
“弘昼的礼物虽不贵重,却是用了心的,是真心实意为朕想的……”
厚脸皮的弘昼更是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皇上这话一出,果然无人再敢说什么。
惠妃娘娘更是率先道:“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咱们弘昼可真是聪明伶俐,这东西送到皇上心坎上去了!”
“本宫活了大半辈子,竟还及不上一个半大的孩子。”
有惠妃娘娘打头阵,众妃嫔,众皇子是连连附和。
弘昼心里更是高兴起来,觉得他这礼物既能逗皇上开心,又能给他的蟋蟀找个好归宿,可真是两全其美。
唯独四爷仍是脸色沉沉。
他想,若换成旁人谁敢在万寿节给皇上送一只蟋蟀,以皇上的性子,只怕要将这蟋蟀砸到他脸上去。
可见这人一旦偏心起来,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但四爷是万万没想到,皇上今日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每次进宫都能看到摆在皇上书桌上的斗盒,甚至当初装着蟋蟀的甜白釉斗盒换成了纯金打造的斗盒,比从前那盒子足足大了一倍。
当初那只名不见经传的蟋蟀一跃成了御蟋,更是得意起来,就连四爷启禀事情的时候,它都还忍不住叫上两声。
四爷见了只觉得这蟋蟀扫兴烦闷,可皇上却是乐在其中,有的时候与四爷说话时还忍不住逗逗他。
这下四爷就算不痛快又能怎么办?
只能憋着!
不过好在今年夏日刚至,天气热了起来,皇上就说要带着众人前去畅春园避暑。
今年皇上更是点名要十三爷一并前往。
可这是无上的殊荣。
要知道几乎没有领了差事的皇子能随着皇上一起去畅春园避暑。
十三爷自也不愿前去畅春园,毕竟如今他可是四爷的左膀右臂,他一旦离开紫禁城,四爷肩上的担子会重絮叨。
但皇上却道:“……你早些年腿得了怪病,好不容易治好了腿,如今又劳心伤神,弘昼时常和朕,和老四说要保重身子之类的话,我们倒是保重了身子,可你却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去了畅春园,也不是不能处理公务,每日差人将折子送过去就是了。”
“你去了畅春园也能松快些。”
十三爷还是不肯答应,借口自己府中走不开。
四爷听闻这话也跟着劝他,说成了亲的弘昌也算大人,得叫弘昌历练一二才是,总不能府中的担子一直都压在十三爷身上。
皇上与四爷齐齐上阵,十三爷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十三爷从小与四爷关系要好,很多方面与四爷是如出一辙,比如事无巨细皆喜欢自己来操心。
再加上如今弘昌年纪也不大,十三爷并没有要弘昌帮着管外院之事,到了临要出门之际,他对弘昌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顾好弟弟妹妹,若府中有拿不准的事儿只管差人送信去畅春园。
到了最后,他更是道:“……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不需我操心什么,按理说你成亲之后更算得上是大人。”
“你与谁交好,与谁来往过密,我不该过问。”
“但你离八哥,弘旺他们还是远些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些人心术不正,跟着他们也是会学坏的。”
弘昌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笑着道:“阿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这些日子频频与弘旺来往并非觉得弘旺是值得结交之人,而是弘时堂兄与他来往过密,我几次相劝,他也不听。”
“八伯做的哪些事,我也是知道的,正因如此,我才想着多在弘时堂兄身边多规劝他一二,免得叫他被弘旺他们蒙骗了去。”
连他都觉得弘时实在是不聪明。
十三爷原本是有几分担心的,听到他如此说,这才道:“你既然知道其中道理,那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略收拾了几天,赶在五月初就出发去了畅春园。
弘昼是早见识过皇上对畅春园的偏爱,这些年基本上每年热起来,皇上就会带着弘昼他们前去畅春园避暑。
弘昼每年过来都很开心。
今年十三爷一同来畅春园,甚至还住在他们隔壁院子,他就更高兴了。
在畅春园的日子里,弘昼离皇上所居的九经三事殿远得很,再加上没有四爷日日盯着他,他快乐的像一匹小野马似的。
一日日钓鱼,游水,摘野果子,烤肉……就连到了夜里睡着了,他脸上还挂着笑。
到了七月,天气热起来,就连畅春园也有了几分暑气。
弘昼就不大爱动弹,整日窝在屋子里吃瓜果看杂书来。
他所说的杂书只是与正经学问不相关的书籍,有的讲的是聊斋故事,有的说的是奇闻异事……这些书是皇上亲自为他挑的,想的这些书籍多少也能学到东西。
这一日弘昼正在屋子里看《聊斋》,看的他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他刚想吩咐小豆子将屋内的冰块撤下去,谁知道他一抬头,却见到了不远处坐在炕上的四爷。
人吓人,吓死人。
弘昼冷不丁被四爷吓了一个激灵,当即就叫出声来,更是道:“阿玛,您,您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没说一声?”
“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子可是会吓坏我的!”
他觉得四爷来就来吧,脸色还这样难看,惹得他认真想了想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可他转而一想,不对啊!
这些日子他住在畅春园,四爷住在太子府,两个地方相距甚远,应该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顽皮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