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15)

作者:浔茶 阅读记录

“听说过,可是叫步吉娅?”

“不错。”缓缓品着美酒,天玑眼色深沉:“那个女人很不简单。”

他飞快的搜索了一下印象,隐约记得是个舞姿卓绝的女子。

“怎么说?”

“教主对她的话言听计从,近期下了许多出格的命令。”浓眉紧皱,天玑道出详情:“他并无职位,却能插手北朔的教务,教主还许可她随意指令杀手,前几天我手下的人刚替他杀了一个仇人。”

“什么样的仇人?”

“于阗的大臣。”天玑笑的很冷:“折了数名高手,只为博她一悦。”

“北朔和阿法芙如何应对?”默然片刻,凌苍有些不能置信。

“暂时还没算计到阿法芙头上,而北朔……他很聪明,在尝试讨好笼络。”

他微微动容。

阿法芙明哲保身不出他意料,倒是这北朔,野心如此之大,也不怕被步吉娅反手卖了。

“这样放纵下去……”天玑替自己倒了一杯,馥郁的酒香散在室内,中人欲醉:“要出大麻烦。”

“你想怎么办?”

“我想探探云沐的态度,三十六国的事务由他所辖,于阗的事只怕要亲自善后。”

凌苍点点头:“尚要待教主示下。”

于阗本有定期岁贡,历来恭顺,无可挑剔之处。

这次教中擅杀重臣,确实难以交待,仅派下属已不足以安抚,说不得要逼得云沐亲往了。

“顺便查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天玑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我派出的暗使两个都没有回来。”

能让天玑手下的精锐消失得无声无息,绝非一般人能为。

这样的人,必须探查清楚,凌苍一口认下:“我记下了,可还有其他?”

“最好是……”天玑不曾说破,凌苍自是心里有数。

但凡麻烦的角色,及早铲除才是上佳,时间一长,必成心腹之患。

“这次云沐若下山,我会尽量随行。”凌苍举起杯,与对方重重一碰满饮而尽。

芳香的美酒入喉却是凌洌,火辣辣的烧烫。

天玑瞥见他的脸色,不由失笑:“这么多年,还是喝不惯西域的烈酒?”

凌苍摇摇头:“我素来极少饮酒。”

“好歹你现在也是教中雄霸一方的人物,怎么酒都不喝。”天玑谑笑,又替他满上:“跟着云沐,可千万别学他那样冷情少欲,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连饮了几杯,或许是酒意上涌,温度高起来,凌苍抬手制住:“别再倒了,塞外酒烈,醉了可不好。”

拔开他的手,天玑不依不饶:“难得兄弟见面,多喝几杯怎的,醉了又如何,在这里歇着便是。香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还委屈了你不成。”

“不必,我还是回去的好。”瞪了对方一眼,天玑笑嘻嘻的全不在意,似乎又变回了昔时的促狭顽劣。

“说起来香雪可比他好多了,体贴入微,又知情识趣。你何必那么矜持。”

“你胡说什么。”凌苍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隔室,琴声清扬,一直不曾断过。

“我有胡说?你为什么从不来聆音楼,不是顾忌他?”多年不见,天玑仍是言语无忌,毒舌依旧:“不用担心,香雪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云沐有什么好,性情冷淡,也长不大,还是个男人。”

“别说得这么难听。”凌苍有些听不过去。

看他的脸沉下来,天玑倒是笑了,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微嘲道:“事实如此,他练功伤了经脉,估计永远都是现在的模样,跟片纸似的。还是女人好,有胸有……”

话音终止于一个软枕,不偏不倚的甩在他脸上,砸出一声闷哼。

“你怎么知道他是练功所致?”满意的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凌苍低问。

天玑揉了揉鼻子,丢过哀怨的一眼:“阿法芙说的,教主问起来云沐自己承认了,我说他怎么武功高强至此,原来是练了邪门的功夫。”

“什么样的武功?”

“谁知道,他师傅是楼兰人,有些秘术教主也不清楚。”

空气静了半晌,天玑再度开口:“所以我说香雪比较好,若不是趁着北朔这几天不在教中,还来不了呢。”

“北朔?”

“北朔常来玉映阁。望梅止渴也是好的。”天玑邪邪一笑,带着男人的心照不宣:“连教主都召幸过香雪一段时间,就你死心眼。”

“教主也……”

“不错,所以他长不大未必是坏事。”天玑敛了敛脸色,以防再次被袭:“以他的性子我很难想像他在教主身下婉转承欢。”

这邪教的人真不是东西。

凌苍深深吸了口气,指尖用力握住酒杯,紧得骨节发白。

“你还知道些什么。”

“关于他嘛,”收起戏谑,天玑思考了片刻:“他和你一样,都是中原人,虽然他自己不记得。”

凌苍惊讶的抬眼,天玑肯定的点头:“不觉得香雪和他有几分像?他们都是典型的中原北方人。”

他一直以为云沐是混血,厉锋内许多是胡汉混杂的后裔。

“十几年前,左护法从阳关附近掳来了一名容貌极美的女人,进献给教主。据说有倾国之色,还带着一个儿子,大概才七八岁。教主用其子的性命相挟,以一天为期逼使她就范,结果……”

凌苍默默的听,一介弱女落入教主掌中,可以想见其下场。

天玑叹息了一声:“一日之后,那女子死了。”

“死了?自尽么?”教中足有十余种方法让人求死不能,怎可能出此纰露。

“按说不可能,当时用了软筋散,应该是连抬手都很勉强。”天玑仿佛也觉得奇怪:“是被刺入胸口的烛台杀死的。奇的是人死在床上,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被杀?是谁?”凌苍愈发疑惑。

“教主的内殿,谁敢进去杀人。”天玑摇摇头:“想来只有和那女子同处一室的幼子。”

“你是说……”他扬起眉,随即脱口否定:“怎么可能。”

天玑耸耸肩,他也对此感到意外:“可除此之外再无别人,烛台刺得很深,当场毙命,孩子就昏倒在床边,沾了一手的血。”

“后来没问过他发生了什么?”

“怎么没问,还是教主亲自问的,结果白搭,他什么都不记得。”天玑摊了摊手,过于离奇的事找不出解释:“连他是谁,有个母亲都忘了,哭都没哭一下。不会是伪装,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绝不可能骗得过教主。”

“后来见他是个俊俏的,便拟送入聆音楼,但前任长老看他根骨不错,收去做了徒弟。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现在仍是什么也不记得?”静默良久,凌苍勉强挤出问话。

“应该是,弑亲之罪忘了也好。”天玑垂下眼,难得的正经:“再说想起来又如何自处,除非他像阿法芙那般抛弃底线,否则教主也容不得。”

一时愣愣得无法言声,恍惚良久,天玑捶捶他的肩:“别想了,他现在过得不错,地位超然威风八面,羡慕的人不可计数,有什么好替他难过。”

“你怎么了解这么多。”按捺住心情,凌苍忽然想起,此类秘辛根本不可能在教中流传。

“我?”天玑不正经的笑了笑,“阿法芙那里听来的,她长于收集情报,况且当年她也十来岁了,有听说这件事。”

“阿法芙怎会告诉你?”凌苍狐疑的追问。

“这个……你也知道。”天玑挠了挠头,环顾左右:“有些时候女人的嘴不会太紧,比如床上……”

瞪了半天,他无言以对。

“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我有分寸。”天玑脸色一正,再无嬉笑之态:“我清楚她的手段。”

第十三章 犹豫

两人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凌苍已记不清。

只记得一杯接一杯的饮下去,天玑天南海北的闲扯,他的脑中却始终浮着那张终年苍白淡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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