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25)

作者:浔茶 阅读记录

“三天内我们启程回教。”

“你的伤太重,还不能动。”凌苍诧异的看了一眼,不明白他的固执。

“无碍骑马,我会小心。”

“你知道我指的不光是骑马。”还有极可能遭遇的拦堵追杀。

躲在这里期间,艾尔肯已借搜捕逃犯之名全城盘查过数次。

云沐细细的看自己的手,灼伤的手指仍然通红,他却全然不觉,淡淡的笑了:“无妨,恢复了功力我便有把握,再说不是还有你。”

凌苍沉默不语。

他既担心无法护云沐周全,又挂虑云沐的伤势。

没人比他更了解云沐的身体状况,在这种情形下长途跋涉绝非理智。

“你确定?”他没有再问下去。

“嗯。”

“那我去安排。”

“等一下。”云沐止住准备离去的人,示意他趋近。

凌苍不明所以,放在背后的右手忽然被云沐强行牵出。

利剑穿透的创口已红肿溃烂。

“你的手,为什么不上药。”

凌苍一言不发。

云沐看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的瓷瓶,轻轻洒上药粉,又以干净的布巾包扎整齐。

“用不着自责。”云沐垂着头,只看见浓密的睫毛如扇影。

“当时必须有一个人保存体力,艾尔肯恨的是我,横竖躲不过拷打。”

“再说我杀人无数,也算是罪有应得。”

“你不过是受命,无须多想。”

“那一巴掌是我迁怒……对不起。”

平淡的话语到最后,凌苍再无法沉默:“为什么要道歉,无能的人是我。”

“我是你的主人……”

“你不过是个……”外形稚弱的孩子,却回护他。

“别被我的外表骗了。”云沐了然的轻笑,微微叹息:“我已经二十二岁,早就成年。”

阅尽沧桑,看淡生死,从来就不是孩童。

“厉锋只尊重强者,无关男女老弱。不可能因为我的外表就宽容,软弱只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媚园里多的是。”

“我宁可做妖魔,也不愿落到任人摆布的境地。”

孤傲的神色一闪而逝,云沐放下手,冷冷的吩咐:“去吧,尽快把伤养好,否则能不能回厉锋犹是未定之数。”

果然,想走不是件轻易的事。

看着前方出现的百余精锐铁骑,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了一声。

云沐扫视一圈,暗中伸手抚了抚腰肋,还是有点勉强。

但还算有点子运气。

“艾尔肯没来?”

“我让暗间寻了几个相似的人分头出城。”凌苍策马上前,默默盘算应对。

惑敌?

很好,难怪来的人数少于预料。

“冲过这一程,前方的镇子备有马车。”凝视着逼近的马队,林誉又加了一句。

很细致的安排,云沐无声的笑了一下。

只要能闯过眼前这一关。

思绪被汹涌的马蹄声淹没,雪亮的马刀如林,炫亮刺目。

静静的望着阵列如山的剽骑,凌苍翻腕拨剑。

赤色长剑划过天际,剑气纵横如虹,前方的骑士纷纷落马,扬起漫天血雨,腥味逼得人透不过气。

云沐策马跟随,零星几个侧方攻击的,被他以暗器解决。

凌苍行云流水般的杀着,他的动作优美利落,完全没有半分冗余,矫健迅捷,切入的角度精准犀利,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

在厉锋之中,比他更厉害的杀手也没多少了。

云沐观察了片刻便已无暇。

人数太多,暗器已应付不过来,迫不得已出手,勉强把动作控制在小范围。

他的配剑太短,并不适宜马战,数把利刃从发际掠过,他俯身躲过的同时探腕捉住一柄,夺过反手掷出,又一骑者坠马,大片的鲜血渗入黄沙,地面一片黑红狼籍。

几番戮战,牵动了肋伤,眼前阵阵发暗,险些躲不过敌袭。

看出后方的弱势,大群敌人蜂拥而上,犹如嗜血的蚊蚋聚集。

前方的人忽然一声清啸,剑交左手,寒芒激荡,势如闪电,转瞬将身边的人逼退。

稍一得空,凌苍从马上腾身飞纵,落上云沐所骑的马背,剑势一展,压力顿时一轻。

凌苍在背后护住两人,云沐在前方驭马而行,百里挑一的大宛名马泼蹄急奔,仿佛也知道生死一线。

四周杀声震天,云沐手心紧握缰绳,控马躲过前方攻袭,全凭着经验自森森骠骑中腾挪。

可敌人实在围得太密,被滞在了阵中,他心一横,抬手一扬,毒粉被他的内力推散开,形成一圈毒雾。

只见马眼中流出汩汩鲜血,一刹那被齐刷刷的毒瞎了眼,瞬时发狂的乱奔,将背上的骑士都甩了下去,阵列一时大乱,踩踏无数,给两人破开了一条路。

趁乱而走,骑阵渐渐被抛在了身后。

不知奔了多久,喊杀声逐步消失,云沐腰间泛上来不可抑的疼痛,冷汗渗出,目光模糊起来,耳际只闻得单调的蹄响。

他实在没力气了,伏倒在马背上失去了意识。

◇ 第二十一章 解药

云沐再醒时,已是在缓缓而行的车中。

车上温软的棉毛垫极厚,让颠簸减至最低。

身上的伤都被重新包扎了一番,连指际红肿的伤口都细心的上过药。

车中的小几上置有茶水食点,甚至还散落着几本书册,想是怕他醒来无聊。

他唤了一声,低弱得自己都听不清,马车却忽然停了。

凌苍探身进来,整个人苍白憔悴,俊逸的身形狼狈而凌乱,几处伤口仅是胡乱的裹扎,衣服都不曾换过。

“你醒了?”凌苍似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扶起云沐,喂他喝水。

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云沐皱了皱眉。

“很疼吗?稍微忍着点,再过数日就可以到厉锋。”凌苍温言安慰。

“你受了多少伤,重不重?”黑衣下看不出端倪。

“我还撑得住。”凌苍淡淡带过:“饿不饿,先吃点东西,仓促之下能准备的有限。”

“已经很好。”云沐闭上眼缓缓躺下:“可还有追兵?”

“业已出了于阗的势力范围,应该安全了。

“艾尔肯大概是气疯了。”云沐唇边露出一丝浅笑,些微调侃。

身名被污,亲信被杀,又在谣言漫天的时候侦骑四出,如同雪上加霜。

冒着这般压力,却依然杀不了两人,恼恨可想而知。

“他活该。”凌苍清朗的眸子闪过一丝憎意:“走之前我嘱咐暗间,将艾尔肯在军权被卸的时候仍频频调动私卫的情况散播出去,诬他有意谋反。”

云沐难以置信的怔住,瞠目以对。

落井下石和赶尽杀绝历来不是凌苍的作风,如此传言一出,艾尔肯怕是难以在于阗立足。

感觉云沐的诧然,凌苍低声回应,蕴着掩不住的杀气:“我很想寻机亲手杀了他,仅此算是便宜了。”

看着他眉间不容错辩的狠意,云沐默然无语。

什么时候起,他的杀心这么盛了。

真是……不习惯。

回了厉锋,凌苍一路将云沐抱入水殿。

殿内青荷四季如常,侍从却因着意外的一幕而微微骚动,不错眼珠的看着一殿之主被影卫以极亲近的姿态抱回。

或许是在教众前显得羸弱,云沐有点不自在,直到被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才安定下来,冷淡的吩咐凌苍去休息。

临走前,凌苍见云沐叫过熙春嘱咐些什么,他没有在意,连日赶路伤口不曾有暇治疗,已有些支撑不住。

回到自己房中找出伤药,脱衣都变得十分困难,几乎是一点点扯下沾在伤口的衣料。

窗棂搭然一响,一个黑影翻入,他本能的抄起长剑。

“是我。”天玑利落的架住猝击的锋刃,急急道明身份。

“是你。”他松懈下精神,禁不住晃了一下。

天玑上前扶住,眉心皱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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