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吗[星际]+番外(73)

作者:瑞皮 阅读记录

方彧懒洋洋靠着椅背:

“唉,我觉得无法反驳啊……我没有实绩,还靠政治投机才这么快提衔,的确像个军部推出来的小网红。”

陈蕤:“哈!这里有人说别看小谢的祖父没了,但谢家背后仍然手握乾坤——你生气吗?你不觉得好笑吗?”

方彧:“不生气。但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陈蕤:“可我就特别喜欢看别人一本正经地声讨我,感觉很爽。”

……早就看出来了。

方彧苦笑:“唉,我还是对他人的情绪保持一点尊重吧。”

突然,敲门声响起。

方彧只得起身开门。来人面容严肃,穿着黑色燕尾服,看打扮像是大公的仆从。

他鞠了一躬,沉声说:

“上校,明天是先大公的葬礼。大公妃殿下满怀着悲痛,诚望您的莅临。”

方彧一愣:“……”

半日她反应过来,忙说:“啊,是,我当然是会去的。”

那人离开了,方彧回过身,心中琢磨不定。她本能地觉得,大公妃邀请她可能并不是出于对奥托政府的“礼貌”。

“……又要早起了啊。”

次日一早,方彧赶去参加菲利普大公的葬礼。

或许是因为坎特案情正炙,大公的葬礼显得低调冷清许多。

方彧在大公国呆了许多天,早已发觉当地人其实不太把联邦政府当个玩意,甚至对这些“外面人”抱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因此,这种冷清氛围恐怕也并非出自对联邦政府的忌惮。

……反而更像是操办者心情不佳的摆烂。

葬礼在草坪上举行,现场放着古典风格的进行曲。

葬礼严格遵循公国的宗教传统,与联邦流行的量子教式葬礼很不同。现场有红袍牧师跪地祈祷,祝福死者早日得到“启天大神”的宽宥。

大公穿着全套的金红色长礼服,佩着帝国勋带,脸色青白,像个古旧丑陋的玩偶,僵直了手脚,四仰八叉躺在水晶棺里。

宾客们伴着哀乐,依次上前献花,并向大公妃和大公储致意。

大公妃穿着一身黑,头戴黑纱,神情戚然,显得格外美丽。

一待来宾向她致意完毕,她便垂下优美的颈子,携着年幼的继子向客人们还礼,轻声细气地说:“愿奥托大帝保佑您。”

方彧前面站着的是联邦驻大公国的大使,一见了她,就像得了奇珍,热情洋溢地握上手来:

“哎呀,在这里呆久了,真是怀念咱们联邦这种清爽的礼节啊。”

方彧虽然也对即将要亲吻那对母子的手颇为烦恼,但还是留意到周围人阴沉的脸色——

她嗯嗯啊啊地支吾着,心里盼望大使阁下快点闭嘴。

终于轮到方彧——大使阁下暂且不甘地闭了嘴。

她把花朵放下,先望向大公储:“殿下。”

这个胖乎乎的孩子两眼呆滞,像提线木偶一般,木然伸出手:“……”

方彧只得躬下身去,大公妃却及时开口:“方少校……啊,是方上校了。”

她巴不得一声,立刻直起身:“大公妃殿下。”

大公妃苦笑着看向她:“方上校是客人,就不必勉强自己了。”

方彧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大公妃又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裴提督看来赶不回来了吧。真可惜,殿下生前也很喜欢提督呢。”

躺着的大公、站着的大公妃、远在边境的裴提督,三者一时出现在同一语境内,虽然很古怪,却是智人有别于其他生物的典型行为,八卦和想象。

方彧附和:“是,现阶段的曲率飞船受制于格莱尔方程,与理想状态的速度还有很大差距。”

大公妃愣了片刻,苦笑道:“……方上校,我能不能托您给他捎句话?”

方彧:“那自然。”

大公妃柔美的眸子有一瞬间泪光盈盈:“就说……请他在闲暇的时候多看看月亮。”

方彧微怔。

是某种暗语吗?

她能看出裴行野和大公妃似乎彼此熟识,但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并不清楚。

……或许,大公妃是裴提督在公国的暗线也说不定。

她听说裴行野早年在要塞做参谋时,搞谍报就很有一手,士乐为之死,许多叛乱军高级将领都被他忽悠得五迷三道。

可是,如果大公妃是在向裴行野传递什么消息,也不至于用人传人这种原始的方法吧?不很容易暴露吗?

“方上校?”

方彧骤然回过神,暂时从字面意义理解了这句话:

“呃,廷巴克图没有月亮。它质量很小,一颗卫星也没有。”

大公妃缓缓眨了眨眼:“啊,是么?我并不知道,我的地理学得不大好……不管怎样,您就说吧,他明白的。”

方彧:“……是,殿下。”

这时,大公储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哭声刺耳嘹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大公妃慌忙弯腰去哄他,见不奏效,又厉声说:“弗朗西斯,快起来!再不起来,今天的甜点就没有了!”

“……”

方彧不由多看了一眼。

储君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也该过了那种“坐在地上嚎啕”的年纪……

大公国唯一的继承人看起来智力不大正常,年轻的大公妃多半会以母后身份摄政,公国的野心家们只怕都已摩拳擦掌……公国的局势恐怕也会陷入混乱。

不愧是一衣带水的好友邦,连乱都要一道乱起来。

不过,方彧马上就要离开公国、返回奥托了。

所以,这个想法只在她脑海中短暂停留片刻,便烟消云散。

她和陈蕤眼下要琢磨的是,如何把谢公子从冷飕飕的小风库里接出来。

那栋楼可能好几年没放过活人出来了——

负责与她们交接的那位卫生官员十分紧张,在电话里反复强调,“青天白日地放出来”,很可能“引发群众恐慌乃至骚乱”。

陈蕤没好气道:“所以呢?黑灯瞎火的送出来?我不管。我们下午就要起飞,你必须在晚饭前把人给我放了!”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最终,陈蕤与卫生官员勉强达成协议——

谢相易一出门必须直接上飞船走人,不得在公国内逗留,而他们会在清晨人少时放人。

第二天一大早,陈蕤趴在机甲方向盘前,边打着瞌睡操控机甲边骂人。

从那位卫生官员的祖宗,骂到大公国全体公民父亲的屁股。

方彧则适时为她配以“呕”的背景音。

陈蕤正犯起床气,心情很不美好,机甲开得也越发具有战斗性。

反正她是战斗机甲驾驶员出身,一路上遇见障碍物也不躲,死物则平碾过去,活物则翻个跟斗。如果不是市区内严禁开火,她只怕就要开炮了。

等到机甲重重落地,方彧已吐得七荤八素。

“唔……”她一脸麻木地滚下机甲。

一群拿着消毒枪的职员团团围了上来,严阵以待。

周围还有一群凑着看热闹的家伙——好像也并不很怕“传染”——因为他们只是在大门开启的一瞬间,嘻嘻哈哈地拉起衣领、捂住嘴巴,或做出后仰的模样。

谢相易沉着脸走了出来。

看热闹的人如同在鬼屋里撞见了鬼,发出刺激且惊喜的叫声。

数十只消毒枪一起喷出,压力调得显然挺高。

谢相易踉跄了一下,险些被水流喷倒。

“快走!快走!”

见谢相易步履踉跄,那个官员大声催促。

人群中有人见状,大喊道:“喂,放你出去都是因为你不是我们的人。你要是我们的人,早该被净化干净了——所以别在这里污染我们的空气,还一脸理所当然!”

谢相易没吭声,咳嗽着加快脚步。

方彧:“……”

突然,她向前奔了两步,也进入了水枪的扫射范围,登时被喷得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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