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小外室(92)
沈书晴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只想知道他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却并不想给他添加任何麻烦,遂后怕问他:“那可如何是好?”
陆深却是心中早有计较,皇帝最是看不得他好,说不定这件事还能减轻对他的忌惮,是以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无妨,只是可能要麻烦瑶瑶陪为夫演一场戏了。”
沈书晴呀了一声,“演戏,演什么戏?”
“皇帝是巴不得本王沉醉于声色犬马,今日之事想必逃不过他的眼睛,既然世人皆以为本王养了外室,不如本王就演给他们看。”
沈书晴听出来了,这是要她继续扮演外室,可沈书晴一想起做外室的那些日子,心中难免苦涩,又想起从前在邺城竹屋时冒出的要他给自己当外室的想法,当即支支吾吾道:“那,那可不可以这回是你来当外室。”
见陆深没反应过来,怔楞在了当场,又重复道:“从前皆是我伺候你,这回要不换你来伺候我啊?”
第72章 夫纲不正也不是一两天。
陆深当即拒绝,拿开她的手,侧过身去假寐。
他的心已被她拿捏住了,可不能让仅有的夫纲也要放弃,否则日后不是啥事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行,坚决不行。
是以,不论沈书晴如何软磨硬泡,陆深皆不同意。
隔天,贵太妃寻了一个空档,与陆深当面谈话。
母子之间的谈话,不需要做过多的铺垫,很快贵太妃便直入正题,“深儿,你真的想要那个位置?”
见陆深面色一沉,却并不接话,贵太妃又道:“这条路并不好走,或许你如今拥有的一切皆要化为泡影。你的母亲、妻子、孩子包括你舅舅一家,也皆要与你面临一场浩劫。即便如此,你还是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吗?”
陆深是知晓他母妃软弱的性子的,是以许多事情并不敢告诉她,可如今她竟然发现了端倪,便也没有再度瞒着她的必要,他先是陈述了这些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皇帝是如何迫害他的,听得贵太妃心惊胆战,她在宫里,一直以为自家儿子过得平安顺遂,不曾想自己儿子竟然经历过如此多的劫难,本还想要劝他回头是岸的心思就歇了,并问:“你所谋之事,你舅父知晓吗?”
陆深点点头。
贵太妃捂着手的心口一跳,自己的儿子、兄长皆是要瞒着她,也着实是太没有把她当一回事了。不过气归气,她还是自袖筒里拿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这是你父皇临终之时,交给母妃的圣旨。你父皇素来疼爱你,知那位性子狠厉,忧心你的处境,便给了母妃这样一道圣旨,圣旨上言:若是那位不敬天、不赈灾、伤手足、乱超纲、喜酷吏,深儿你可以取而代之。”
皇帝要走的那一段时光实在病榻上度过的,其余皇后妃嫔皆不愿意前去侍疾,唯有贵太妃不辞劳苦。皇帝本乃嫡出,登基之前受够了其他皇子的苦,是以即便明知陆深这个儿子文韬武略,更适合登得大位,也一直以来皆不曾动摇过东宫的位置,偏生那位性子太过乖戾,临终前又只有贵太妃一个人真心实意待她,便想起她这些年的好来,“朕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性子软弱,没了朕的庇佑,你可怎么办?”
遂才颤颤巍巍下了龙床,在临断气之前将这幅圣旨拟好兵盖了玉玺,“你拿着这道圣旨,若是有一日,你们母子走投无路,便将这道圣旨昭告天下。”
陆深接过来圣旨,卷开略略一扫,当看到那个鲜红的玉玺印时,冷淡梳理的眸光倏然炙热起来。
这圣旨上言明的桩桩件件,那位皆已有犯。
只是,这皇位却并非一道圣旨可以得来,须得天时地利人和,而这道圣旨无疑便是这天时,有了这道圣旨,他所做的一切便皆名正言顺起来。
是日,陆深刚从刑部下值,今日刑部有一宗棘手的案子,是以他到如今这个时辰才脱身,因这两日到了夜里有隐有冷意,是以便想着来叫林墨准备药浴,只他才一推门而入,就瞧见沈书晴她的手里捏着一本册子,姿态娴雅地坐在翘头案后面的扶手椅里,神情颇为倨傲,那模样像极了他从前伏案灯下的模样。
又想起了她日前说过的,叫他做她外室的事来,当时他严词拒绝了,没想到她还是过来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怕夫纲不正,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他没有夫纲已不是一两天,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取下插在腰间的折扇,悠闲地摇着折扇,跨着大方步,双眸深情款款地来到了里间,待到了案前,他顿下手中动作,略挑了挑眉,“再下陆深,能得王妃娘娘怜惜,实乃三生有幸。”
早在陆深撩袍跨入门槛,沈书晴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他身着黛紫色圆领袍,白玉冠高束发顶,他那金石玉器堆里养出来的矜贵,即便是做着如此纨绔的动作,也丝毫不叫人心底生厌。
沈书晴今日过来,是存了过来陪他的心思,两人如今和好如初,又处处想起他的好来,害怕他在外头不好生用膳歇息,有她在他多少会顾及一些,本也不曾指望他与自己玩那换位外室的把戏,不曾想他竟然从了她。
她自是没有不接茬的道理,眼珠转了转,正在想当初陆深作为夫主是如何待她这个外室的,便看见陆深又开始摇起了折扇,他眼尾上扬的凤眸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唇角的笑意也自有几分风流自如在,折扇上的兰花草栩栩如生,一上一下地晃动,晃得她眼花缭乱,心神摇曳。
根本经不起他这般撩拨。
当即,沈书晴便一手捂着噗通乱掉的心口,一手伸向他,颇为神气地抬起头,以施舍的口吻道:“陆深是吧?你也知晓本妃的身份,乃是有丈夫的人。”
“本妃事先说好,你我之间只是露水情缘,事后你万不能纠缠于本妃,否则我家那死鬼定是不饶恕你。”
陆深愣了下,没想到她玩这么大,不仅要他扮做外室不说,竟还要他演奸夫,一时间也有些犹豫,却听见女子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要换个位?你当初不也骗了我,分明没有王妃,倒是叫我好生愧怍,也叫你设身处地体悟一回我当时的感受。”
陆深要笑不笑,只一下一下地摇着折扇,就当沈书晴以为他不会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后,他倏然勾唇一笑,将折扇阖在掌心,往案上一丢。
继而在沈书晴的惊呼声中,他打横将女子抱在怀里,径直往屏风后的紫檀木架子床去。
就这般直奔床榻?
沈书晴都羞死了,当即握指成拳去锤他的胸膛,然不过是挠痒痒般又岂能撼动得了他分毫,不由分说就将她扔进了床榻,甚至因为太过突兀,还将不曾挂起的纱帐扯破,这般动静叫沈书晴福至心灵,倏然似受惊的小鸟般,捂着自己的领口,面带惊色地往床角缩去,眼里那一股子怯懦与害怕,叫陆深看的唇角压也压不住。
却偏生女子戏精上瘾,指着他的鼻子呵到:“大胆陆深,没有本妃的命令,你岂敢如此欺辱本妃?”
陆深忍笑得辛苦,好容易才装作一幅无辜的模样,看她:“王妃之所以养陆某在外宅,难道不是因为王爷他成日里花天酒地,王妃您夜夜空闺孤枕难眠?”
好一张巧舌如簧,她绝对不能输,“王爷是我的夫,谁允许你诋毁他的?”
伸出指尖隔空点了点他的鼻子,“我那丈夫可不是个好性的,祸从口出,你仔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