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是青梅(66)

作者:千风 阅读记录

怕宴溯源不愿意,祁景继续开口道:“把我卖了,你就有钱了,也不用养我了,往后我也不愁吃穿了……”

小祁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扇了一个耳光,宴溯源的眼眶通红,看上去隐隐有要落泪之势,“你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宴溯源已经将祁景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要他将祁景卖到那种地方,无异于卖儿卖女求生。

“我还没有窝囊到要靠卖孩子活下去的地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情愿就这么死了!”

小祁景捂着自己的脸颊,宴溯源的话在耳边回荡着,慢慢的湿了眼眶,扑在宴溯源的怀里哭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在宴溯源表露出无助。

“你,你居然还想着去卖身?!”

梁宸想过祁景小时候会过得很艰难,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过卖身的念头,要是当初他真的被卖到南风馆,那现在……

梁宸的眼神落在祁景的身上,虽然容貌不及小爷,但也算是极好看的人,要是祁景去那什么南风馆,现在定然是红极一时的花魁,他和祁景的初遇估计就变了。

“嗯,当时若没有宴叔叔我会去。”

祁景点了点头,即便是到了现在,让他回到那个时候他也许会一开始就把自己卖进去,这样的话宴溯源或许就不会死了。

梁宸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幸好当初他遇到了宴溯源。

“那后来呢?”

祁景:“后来宴叔叔带着我远走他乡,我们的钱花完了,也就只能在街上当乞丐,其实那段时间反而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宴叔叔见我记忆好觉得我是读书的苗子,便叫我读书认字,叫我诗书礼易,后来我不负所望的考取了举人,我们的日子才好一些。”

原来祁景的学识都是从宴溯源身上习得的,怪不得牌位上刻着的是恩师,但在祁景的心里怕是早已将宴溯源当做父亲了。

梁宸:“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祁景知道梁宸问的是宴溯源为什么死了。

这件事情是祁景心里的一根刺,每一次想起来,心脏就像是被荆棘束缚一般,痛的他无法唿吸。

这件事情若是旁人,祁景不会讲的,但这里是梁宸在问他,他不想骗梁宸也不想敷衍这个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少年。

“是李元良。”

虽然祁天也有份,但主谋一定是李元良,凭借祁景多这二人的了解,一定是李元良出的主意,而祁天只是单存想给他添堵罢了。

“那段时间我要去参加殿试,但宴叔叔病了,我便将报名费给他治病用了,没想到李元良利用了这个事情。”

祁景的眸子里闪过恨意,声音里满是苦涩,“我没有告诉宴叔叔这件事情,但李元良让人去告诉了宴叔叔,还告诉宴叔叔,他可以给我报名费,前提是让宴叔叔在湖里游泳,一圈给一两。”

“那是一个冬天,湖面都结冰了,宴叔叔为了我下湖游了整整十圈,我知道的时候,宴叔叔已经冻的不省人事,李元良将银子丢在我的面前,对我说……”

祁景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开口道:“赏你的,死乞丐。”

直到今日祁景也无法忘记李元良脸上蔑视的表情,他已经不是五岁那年的小孩了,当时的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拿过地上的银袋子抱起宴溯源的身体就离开了。

五岁那年,他可以孑然一身离开丞相府,二十一岁这一年他却不能不接受对方的施舍来救自己的恩师,可宴溯源的身体太虚弱,即便抢救了回来也活不长了。

“在我登科及第的那一天……宴叔叔咽下最后一口气。”

祁景抱着宴若岚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宴若岚身上的麻劲过了,扭过身子躺在祁景的腿上,脸颊上低落了温热的泪水。

“我……哎……”

梁宸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刚刚遇到祁景的时候,他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刚刚失去了生命里对他最重要的人。

“哭吧。”

梁宸将祁景抱在自己的肩头,手搭在祁景的肩膀,扭开头道:“小爷肩膀借你,我肯定不说出去。”

“谢谢。”

祁景无声的哭噎着,每当想起宴溯源临终前的眼神他都会忍不住的哭出来,因为他看得出来宴溯源那个时候是满足的。

他拼命读书就是为了满足宴溯源的夙愿,可宴溯源甚至都没能等到他进宫领旨的那一天就去世了。

“宴叔叔过世前和我说过,他有两个遗憾,一是当年宴家被灭门能够含冤得雪,二是见一见他那离开多年的孩子。”

宴若岚眨了眨眼睛,怔愣的开口道:“我娘说,我爹在皇城过得很好,她不让我来寻找爹爹。”

梁宸见祁景的情绪安抚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该出去了,我们进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外面那群人会怀疑的。”

这两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面,本来梁宸也不想破坏气氛的,但他不得不开口,要是被大理寺的人发现这密室就麻烦了。

祁景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方才坐在地上抱着宴若岚,没想到这小家伙和他一般高,却这么沉压的他腿麻了,现在有些站不起来。

“小侯爷,可否扶我一把?”

第七十五章 探探口风

梁宸看了一眼祁景怀里赖着的人,宴若岚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梁宸哼了一声将祁景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

算这小子有眼力见。

祁景本意只想让梁宸抚自己一把,没想到被人自己打横抱起,此刻他的手撑在的胸前,有些蒙的抬头看向梁宸。

却只能看见他完美的下颚线,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有些不自在的开口道:“小侯爷放我下来吧,我刚刚只是有点腿麻而已。”

梁宸:“别动,又不是没抱过,你现在害什么羞?”

现在祁景在梁宸的面前,很少会谦称在下了,宴若岚跟在二人后面,有些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气氛。

宴若岚莫名其妙的觉得,这黑黢黢的暗道里好像有粉红色的泡泡。

皇宫的深处,宫闱里的孩子都养在这块地方,已经是回暖的天气了,谢澜怡却依旧披着狐裘,素白的衣裙让她显得更加柔弱。

“咳咳……”

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上来,将谢澜怡旁边的窗户关上,随后递给了她一个汤婆子,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道:“公主,您又吹风了,太医说了您不宜见风,若是病更加重了,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好了红妆,哪里就这么恐怖了,我又不是柳絮,吹一吹还能飞了不成?”

谢澜怡轻笑一声,接过汤婆子暖手,将桌面上的画卷收了起来,上面画着一个飒爽的女子,红缨枪在她的手里是那样的合适。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能够看出那女子的飒爽,谢澜怡久居深宫,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不管去何处都要被限制。

她早已厌恶了,她那名义上的父皇君晏打着疼惜的名义将她禁足在这长安宫里,身边的侍女从小跟着她长大,如今也被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宫闱里了。

“红妆,近日可有什么好玩的?”

谢澜怡室内的花瓶上插着几枝梅花,她白皙的手指比起白梅的颜色还要白一些,可以说是白的有些吓人了。

“近日京中谣言四起,说祁状元用蛊毒控制了小侯爷,是因为祁状元对小侯爷爱而不得导所致。”

谢澜怡的抚摸白梅的动作一顿,嘴角微微上扬,眸子里都带上了几分激动,“当真?可还有别的?”

红妆将这几日京城里的谣言都给谢澜怡讲了,谢澜怡兴致勃勃的听着,看上去还有一些激动的模样。

“想不到梁宸最近的生活这么精彩。”谢澜怡嘿嘿一笑看着红妆,红妆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站在谢澜怡的身边严肃的说道:“不行。”

“好红妆求你了,让我出去玩一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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