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上神(80)

“瑞瑞!”孙灵若知道他认错了人,忙要制止。

“散修?”林风致假装听不懂他在说谁,眼角余光扫过大殿的门口,疑惑道。

“上神抱歉,他错将你认作一位散修,这才对你不敬,实非有意冒犯。”孙灵若只好解释道。

“让他道歉!”林风致仍只这一句话。

“我不要!”孙灵瑞无视孙灵若眼中暗示,仍旧满脸蛮横。

“秋上神,瑞瑞年岁尚小,只是个孩子,还请上神不要同他计较。”孙灵若管不住孙灵瑞有些无奈,亦觉得秋月明斤斤计较,非要为难一个孩子,心里也有了些火气。

“孩子?”这次开口的,是凌少歌,他指尖拈着枚红色碎晶石,似笑非笑看着这对姐弟,“哪家孩子能以火晶石做暗器,随意对准他人门面攻击?”

他虽笑着,可寒凉的目光却叫孙家姐弟心头一凛。

“我为难他?你可知若今日换一个人以此物偷袭于我,会是何等下场?我要的只是一句道歉而已,就过分了?这火晶石的威力,你们难道心中没数?”林风致从凌少歌手里接下那枚石头,冷笑道,“如果今天站在你们面前真是一个境界低微的普通散修,躲不过这枚火晶弹,岂非要被他炸烂脸面?怎么,在你们眼中散修的命就不是命了?”

“炸烂就炸烂,只是散修而已,死不足惜!”孙灵瑞蛮不在乎地仰起下巴,“我们五华宗,才不怕这些卑贱的散修!”

孩童尖锐的声音还没落地,便闻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玉楼正门处扫出股疾劲,毫不留情地扇在孙灵瑞的左颊上。孙灵瑞被扇歪了脸,踉跄两步摔进孙灵若怀里。

“孙灵瑞!你给我闭嘴!”怒吼随之响起,如同炸雷。

孙灵瑞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瑟缩到孙灵若背后,才刚的霸道劲不复存在。孙灵若闻声望去,脸色骤变。大抵是先前孙灵瑞闹出的动静太大,他们又在外争执许久,殿中的修士都渐渐聚拢过来,眼下都站到殿外的石阶上看着他们,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离火谷的严开霁,而站在他身边的,就是五华宗的宗主,孙家姐弟的父亲——孙千山。

孙灵瑞的这番话,一字不差都落到众修耳中。

要知来此祝贺的修士,有半数都是在九寰上有些名气的散修,听到孙灵瑞的话早就各自沉颜,他们当然不会真同一个孩子计较,可子不教父之过,账自要算在五华宗头上。

五华宗苦心经营的形象眼见也因此扫地,孙千山不气吐血才怪。

“小小年纪却视人命如草芥,此子心肠歹毒,不配修仙。”站在严开霁另一侧的男人开了口。

这话可以说相当不给孙千山面子,林风致不禁好奇是谁敢这么当面打脸,便转眸望去,只看到男人着一袭浅青衣袍,负手而立宛如山间青松,容颜清俊,但皮肤却呈小麦色,像常年在外行走般。

能够站在那个位置的,敢这么打孙千山的脸,却又让对方无法发作的……这人是今日离火谷最大的贵客。

那人似乎发现林风致的目光,朝她望来,微微颌首。

林风致便回了个善意的笑。

“子不教父之过,看来你们五华宗平日里就这么看待我们这些散修?”另一个声音附和般响起,带着嘲弄,“低贱,卑微,死不足惜?”

这声音有点耳熟,林风致望去,在石阶的人群里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容,正是此前在千影山遇过的其中几个修士,说话那人便是最爱怼人的冯鸩,但这回他怼到了她心尖上。

见她望来,冯鸩冲她眨了下眼。

“诸位,是孙某教子无方,让大家见笑了。不论散修还是宗门弟子,孙某向来一视同仁,绝无歧视之意,更加不会视人命如草芥。”孙千山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先抱拳向众人道歉,又喝自己一双儿女,“灵若,你弟弟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由着他胡来?平日里我让你管教弟弟,你就是这么管教的?灵瑞,向秋上神道歉!”

孙灵若被骂得眼眸顿时通红,再看封默就站在孙千山背后,冷眼看着一切,她愈加难堪,可当着众人之面,也只能强忍眼泪。

“秋上神……对,对不起,是我错了。”有了孙千山的镇压,孙灵瑞不敢造次,只能咬着牙道歉,眼里也蓄起泪,布满恨意地望向林风致。

“秋上神,抱歉!”孙千山这才朝林风致抱拳,诚恳道,“是犬子无礼,回去后孙某一定严加管教,此番还望上神见谅。”

这是林风致第一次和孙千山打交道,上回在五华山她并无资格拜见此人,不想这回见面,两人地位竟然平齐。先前她听说孙千山为人正派,五华山大有作为,便觉封默拜入他座下是件好事,但经此数件事,林风致有些担心封默。

如此想着,她下意识望向封默,怎料对方也正看来,两人目光半空一撞,林风致只能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才回孙千山:“孙宗主言重,既已说开,此节就此揭过,今日是离火谷大喜之日,切莫因此伤了和气,影响严老谷主和诸位仙友的好心情才对。”

语毕,她又朝严开霁行礼,朗声道:“昆虚宗秋月明,特来贺严仙君臻境之喜。愿仙君仙途无碍,早成正果。”

“多谢秋仙友,承你吉言!”严开霁的脸色总算回缓,笑着回道,又招呼众人,“大家进殿再叙吧。”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众人又有说有笑地跟着严开霁回到玉楼内,只有严越小跑到孙灵若身边,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她。

林风致亦跟在众人身后进了玉楼,凌少歌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这借力打力的法子,用得不错。”

“什么?”林风致装作听不懂。

“少来这套,你早看到他们从殿中出来,故意诱那孩子说出那番话。”凌少歌道。

“他心里若没这种想法,又怎会说出来?”林风致不答反问。

再说了,这样的场合,她要是真和那半大的孩子计较,反而变成她的不对,当然是丢给他老子去料理,要罚也先罚他老子。

凌少歌还想说什么,前头却有人挤到林风致身边,向她打起招呼。

不是别人,正是冯鸩。

两人寒暄几句,已开始称兄道弟,林风致问道:“冯兄,严老谷主身边那位仙友,是何人?”

“你竟然不认识他?”冯鸩回道,“那位可是龚宴清。”

“竟然是龚宴清?!”曾玄脱口而出。

“难怪……”林风致喃道。

难怪严开霁将他视为最重要的上宾,难怪孙千山不敢对他动怒,没想到竟是龚宴清。

“龚宴清是谁?”小啾不解地看向被人群簇拥的男人,问道。

“龚宴清乃是九寰赫赫有名的大仙师,境界虽刚到元婴圆满,可一身的勘测营建造诣,足以傲视九寰。浮沧山的聚灵海、长离宗的追光楼、珍珑阁的藏宝楼……都出自他之手。多少的宗门想请他回去替宗门指点建造,可不入他的眼,再多的钱,都打动不了他。”冯鸩便解释起来。

“嗯。”这要响当当的人物,林风致自然听说过,“他也是散修,少年时期修行异常艰难,没有宗门收留他,没有师父教他,全靠他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为了这条路,他走遍山川湖海,在九寰仙魔两界都历练过,方有今日之成就。据说他手里有一张九寰仙图,已经绘了九寰七成的地域,乃是九寰最全的一张舆图,在珍珑阁被定为仙阶宝物,万金难求。”

散修难练,但能混出头,那绝对都是修仙界顶尖的人才。

看到林风致提起龚宴清眼睛里发光,像有星星在闪烁的模样,凌少歌眉头微蹙,心里浮起几分不悦,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

前头却在此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一道五色虹芒亮起,霎时间笼罩了全殿。

林风致透过人群望去,只瞧见殿中有人手捧一个银盘,盘上有堆五色细砂,这光芒就由这细砂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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