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绿茶(199)

作者:山有扶苏 阅读记录

卫辞眸色微暗,“我来看看她。”

他这副深情不悔的模样,令玉无殇一阵作呕。

“卫大人娇妻美眷在怀,竟然还有心情来此怀念故人,真是令在下佩服!”

卫辞眉头紧蹙,“你什么意思?”

他面露微笑,“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不惯你这副假惺惺的嘴脸。”

卫辞不想跟他吵,哑着嗓音问:“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玉无殇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卫辞面色沉痛,“三年前,我带兵前往江州,等我回去的时候,才知菀菀已经死了。可是当时隋州情况危急,我不得已先带着盛瑾撤离,再后来,消息便封锁了。”

无数个日夜,卫辞无不在后悔,若是当初他带着沈菀一起走,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他犹记得刑场上匆匆一别,亦忘不了皇陵上他让萧七送给沈菀的那一封信。

多少次死里逃生,支撑他活下去的除了身上背负的责任,还有对沈菀的承诺。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努力活下来了,却永远地失去了她。

玉无殇久久不言,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卫辞根本没有收到沈菀的那封信,所以他到现在还以为,沈菀已经死了!

玉无殇忽然就有点想笑,这是什么操蛋的剧情?

但同时,一股隐蔽的黑暗在心里滋长着,将他的理智和善良吞噬殆尽。

“她是被裴云裳害死的。”玉无殇听见自己的声音,用平静的语气道,“盛瑜想纳沈菀为妃,裴云裳记恨在心,将她推下了悬崖。”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卫嫣然,她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四个字,彻底粉碎了卫辞心里那一丝希望。

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卫辞怔怔地站在原地,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250章 雨夜相逢

沈菀迟迟等不到玉无殇出来,正准备进去看看,正巧他便回来了。

“如何?”她沉声问道,“里面的人是谁?”

玉无殇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隐去了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心虚,语气轻松随意。

“没什么,是盛瑜的人,估计他最近又抽风了,还想来姜武侯府找找你的踪迹。”

沈菀眉头一皱,“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玉无殇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沈菀的视线。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皇宫。

裴云裳坐在椅子上,手臂上包裹着厚重的纱布,剧烈的疼痛令她面目狰狞,在烛光下甚是渗人。

侍女忐忑地走进来,跪在裴云裳面前道:“贵妃娘娘,皇上……皇上说他事务繁忙,暂时不得空过来。”

裴云裳的表情一厉,抬脚便狠狠将她一踹。

“没用的东西,滚!”

这一脚虽撒了气,但也牵动了伤口,疼得裴云裳浑身都在颤抖。

长风楼!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满眼的怒火与仇恨。

裴云裳自幼受尽宠爱,在平沙国几乎是横着走,还从来没有人敢给她气受。

但自从来了大阙之后,先是在沈菀那里吃了瘪,盛瑜又对她不冷不热,心里明显还在为沈菀的死与她置气。

如今又多了一个长风楼,一介江湖草莽,也敢跟她动手,这口气,裴云裳如何也咽不下去。

“公主。”

裴云渡留给她的暗卫无声地出现在殿内,递给她一封裴云渡的亲笔信。

裴云裳忍过了这阵疼痛,烦躁问:“皇兄又想吩咐什么?”

“公主看看就知道了。”

她伸手接过,扫过了一眼后,似乎不敢相信一样,又重新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说了,让公主按信上吩咐行事便是。”

裴云裳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皇兄是疯了吗?我们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就这么……”

暗卫语气冰冷,“盛瑜油盐不进,公主迟迟无法将其拿下,平沙国等不了那么久,如今盛瑾愿意接受皇上抛出的橄榄枝,与盛瑾合作,对我们来说更加有利。”

裴云裳反复将信上的内容看了几遍,只觉得荒唐至极。

她忽然问道:“这件事,卫辞知道吗?”

暗卫沉默片刻,才道:“不知。”

裴云裳冷笑,“这么说来,是盛瑾和我皇兄私下的协议了?”

裴云裳人在京城,比裴云渡更了解大阙的局势。

盛瑜据守京城,而盛瑾从一无所有,到几句占据整个大阙北部,几乎全靠卫辞。

说白了,若是卫辞不同意,盛瑾与裴云渡的协议只能作废,到时候裴云渡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事,就不劳公主操心,只要公主将信上所说的事办好即可。”

暗卫一走,裴云裳便烧了信,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焦灼交织着,令她彻夜难眠。

一场春雨说下就下,外面风云涌动,小院宁静如常。

姜不弃端正地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频频朝对面的沈菀投去目光,一不小心便被抓了个正着。

姜不弃没有丝毫心虚,反而冲着她露出了甜甜的笑,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沈菀收回视线,将书翻过了一页,淡定道:“撒娇也没用,今日不把那几页纸写满了,不许出去。”

姜不弃立马鼓起了脸颊,气呼呼地嘟囔着,但也乖觉地捏着笔继续写。

沈菀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了浅浅的笑。

青竹冒着雨小跑进来,笑着道:“小姐,大公子又来信了!”

“是舅舅吗?”姜不弃双眸一亮,立马迈着小短腿冲过去,把那封信打开来。

只是他认的字太少,看了老半天也看不懂,又急忙递给沈菀。

“娘亲念。”

沈菀笑着接过,把他抱入怀中,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

“吾妹阿箬,近日安否?塞北春寒料峭,父亲不慎染病,军中事务多由我打理,终日忙碌,至今方得空回信。”

姜不弃紧张地抓着沈菀的手指,“祖父病了吗?”

沈菀安抚着他,“只是染了风寒,就像七七之前生病一样。”

姜不弃似懂非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又皱成了一团。

“那祖父得吃好多药才能好……”

沈菀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往下读给他听。

若非这三年来收到了姜弋不少信,沈菀也不信,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姜弋,写起信来能这么啰嗦,仿佛要将他每日吃什么做什么,事无巨细地告知沈菀。尤其如今多了个姜不弃,这信纸又多了两张,读得沈菀嗓子都快哑了。

“不弃年岁渐长,吾令军中工匠打造一柄短剑,待吾回京后,自当亲自教导。另清明将至,劳阿箬祭扫,告慰母亲。”

沈菀笑意渐消,原来又是一年清明了。

姜不弃从姜弋送来的那一箱宝贝中翻找,找到了姜弋所说的那把短剑,几次试图拔剑都拔不动,只能找沈菀帮忙。

那把短剑尚未开刃,但剑身工艺极为精妙,而且材质甚轻,十分适合姜不弃。

沈菀陪他玩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七七,要不要去看看祖母?”

姜不弃歪着脑袋,“祖母是谁?”

“是娘亲的娘亲。”

姜不弃一脸惊奇,“娘亲也有娘亲吗?”

她失笑,眼神中又有一丝失落。

白芷被葬在姜家陵,这里有一座姜家先祖所建的庙宇,供奉着姜家先灵。

时至清明,小雨纷纷,青翠的远山蒙着一层白烟,犹如浮云坠入,在山间游移。

这是姜不弃第一次来姜家陵,也是他第一次爬山,顿时跟放出笼子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地四处乱窜。

带着他拜过了几位先祖,准备回去时雨却大了不少,山路难行,沈菀便决定先在庙宇内留宿一夜。

姜不弃闹了一整日,早早地就睡着了,沈菀把他交给了青竹,自己则提着灯笼,撑着伞,缓步向后山而去,停在了自己的陵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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