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鸭和他的郝先生(75)

作者:短尾巴猫 阅读记录

听到是甜的安溪忙不迭地接了过来,无视掉小巧的勺子,直接上手掰开滚烫的皮露出糯黄的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突然头顶一重,顺着胳膊向上看去。

“你干嘛?”

许惟知笑眯眯地把手掌覆在他头顶:“没啥,就是觉得你们人鱼吃东西还挺豪放,不烫嘛。”

“有点烫,但不影响,”如实来说,这点温度安溪根本不放在眼里。

“前面的大楼叫医院,是为人类专门解决病痛的地方,”许惟知将手收回口袋,暗自摩挲着指腹残存的温度,“但几乎每进一次都会花掉很多积蓄。”

积蓄安溪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人类用自己的劳动或者智慧获取的钱财,一笔笔攒出来的。

“你猜这俩人的关系是什么,”许惟知突然眼神示意到两个雄性人类。

光是肉眼都能看出背着个黑色破败帆布包的男人岁数要比旁边那位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岁数大上许多,两人眉眼间有几分相像。

但那位年长男人浑身透露出的畏缩谨慎让安溪口中的‘父子’不能轻易说出口。

“他们就是父子哦,”许惟知很清楚安溪心中所想,直接出声证实。

“怎么可能,”安溪也是脱口而出自己的质疑,按照人类的寿命来看如果是父子只能是年长的那位是父亲,但此时他站在年轻男人身边活脱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很快许惟知就出声解决他的疑惑。

“确实是父子,那位中年男性花费数不尽精力和钱财将旁边那位养育成人,但不幸的是前几天他在医院确诊了很难治疗的病,需要花费十万元人民币,”许惟知简单解释着。

“就因为十万块钱,他就忍心看着自己的父亲满怀愧疚,”安溪虽然不懂十万块钱是多大的概念,但世间还有什么能比过养育之恩,就像是安娜奶奶对他们来说就是会永远供奉的亲人。

“安溪,作为人鱼来说你确实会很难懂,提到钱,任何人都不用去论是非对错,只能看有没有仁义道德,但多数人都是没有这种东西的,”许惟知并没有试图让安溪换位理解,只是想简单地表述自己的想法。

之后安溪没再出声,只是握着逐渐变凉的红薯,缄默看着医院门口不断的人群。

观察着他们各不相同的神情,有悲痛、恐惧、麻木的,亦有喜悦、震惊的,这里面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医院的墙壁每天都会接受到比寺庙更虔诚的祈祷,”许惟知说这话时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溪沉默的脸。

确实,如果没有能力和全部的把握救治重要的人,那就只能祈祷上苍了。

深夜的一角,人世的镜子。

难怪他们都说人类都很坏,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除了些天生的坏种确实也更容易孕育出瓶品质不好的人类。

所以许惟知带他过来看这些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对那些动物做实验的目的?

“我要回去了,”心中开始憋闷,这边几乎被负面情绪包裹,待久了他就感到生理性的不适,白着脸起身就要走。

再次被拦下。

“我带你过来是有事求你,”许惟知这才坦白,“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个帮助安溪心中大概明白是需要自己干嘛,对于许惟知对同类能有如此怜悯广阔的胸怀他是会为之赞赏,但涉及到他的安危,不禁有些迟疑。

“我不会伤害你的,说实话,初见时我便不可自拔地被你吸引,而现在你换成我心仪的发色后就令我再也挪不开视线,”许惟知松了手上的力道,将脸转向另外侧,只留下泛红的耳垂。

突如其来的表露心迹和那羞赧的模样都让安溪的脚死死粘住,也如同许惟知话里那般挪不动步子。

他似乎和安娜奶奶一样,幸运的遇见了会在意自己的人类。

??86安溪篇(十八)

躺上冰冷的平台,头顶是晃眼的白炽光,肌肤上传来被尖利针头刺破的痛楚,安溪能清晰感知外界液体被推进体内。

不一会眼前就开始出现重影,四肢也逐渐卸力。

被口罩和帽子包裹得只剩下双眼的人靠近,他也能瞬间认出那是许惟知。

对方眸子里安抚的眼神让他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但心中依旧开始犯怵,完全沉睡之前还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再次醒来就决定再和许惟知谈谈,如果再不能醒过来,那就是赌输了。

“醒了么,你喜欢的海鲜粥正温着,”话语里透着明显的兴奋。

除了感到些疲乏,并没有其他不适,安溪便冲他露出个粲然的笑容。

那刻才全然放下心来,是赌对了。

但事实却残忍地告诉他赌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亲密,以前还遵守规定最多三天必须回到海里的安溪索性大半月才回海里濯洗沾染得愈发浓郁的人类气息,但因为心里

而许惟知的家里也逐渐多出另外个人存在的证据,水杯、牙刷、浴巾乃至水杯,都是他亲自置办,还都是一眼能看出属于成对的类型。

跟着进研究馆的次数也变得频繁,据安溪观察,那些动物确实没遭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在狭小的培育箱内依旧活泼的游动着,但每次进到这处光明敞亮的培育室他都感到轻微的不适,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安溪,你今晚又要回海里么,”许惟知端着鲜榨的深海矮藻汁进来熟练地算着日子。

“对呀,而且我估应该会多过几天才会回来,”好久没去看望阿娜奶奶了,这次得过去问候下她,安溪接过后顺势尝了一大口,清凉的汁水让他忍不住咂嘴。

沉浸在要回去见奶奶和同伴的期待中的安溪自然没注意到许惟知嘴角诡异的弧度。

“嗯,到时候我去接你,”许惟知每次都会在安溪露面之前守在海边。

“你倒是每次都很准时,”安溪也不疑有他,之前的时间都很固定,大多是次日午时,从研究馆赶到海边也没几步路。

“说明我俩心有灵犀,”许惟知最近总是喜欢说些暧昧的话,让安溪支支吾吾地不知该怎么回答。

夜幕降临,许惟知将安溪送到海边,亲眼看着他将修长的双腿变作梦幻耀眼的长尾,随后目睹他消失在漆黑的海面,过了半小时后才举起手挥几下。

安娜奶奶虽然也住在托雷斯海峡,但栖身的地方要更深些,必须经过很大一片黑珊瑚,许久没来安溪差点迷失在里面。

“我的天,小十一你还知道过来,最近去哪里玩了,也不带带我们,”在离出口不远的地方被眼尖的同伴发现,才顺利地被带出来,“哎,你那么漂亮的金发怎么变黑了!”

在自己前面被收养且年岁大于他的便会在称呼前加上个‘小’字,虽然安溪不是很喜欢,但叫得多了后也就默认应下了。

看着熟悉的面孔和漂亮的尾巴安溪就放心了,面对他的疑问也不敢将自己在岸上发生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们,只能故作镇定敷衍:“就在临海,我在那边发现了好多美味的墨角藻和珊瑚林,一时忘了时间,”也不全是胡诌,许惟知准备的那些便是新鲜的墨角藻,但这头黑发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好啊你,想吃独食是吧,你这头发肯定就是墨角藻吃多了导致的,下次也带带我嘛,”那条发现安溪的拥有淡蓝色长尾的人鱼凑到安溪跟前可怜兮兮地请求,最近他都没找到合胃口的海藻,连小十一这么挑剔的人鱼都觉得美味那肯定是真的不错。

“或许是吧,”安溪直接借用这个由头。

“小十一你别管小五,一天天的就知道嘴馋,最好别让他知道具体位置,不然要不了多久估计就只能去欣赏珊瑚林了,”另外条拥有深蓝色鳞片的人鱼忍不住出声打趣,靠近安溪后却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小十一你身上有很重的味道,那边是不是已经被别的动物占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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