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可不惯着你(女尊)(55)
高高在上的君主没了往日的神气,他站在宁余身旁,一双深邃眸子透着几分可怜,宁余却知道,他惯会做出这幅模样惹她怜惜。
不过是逢场作戏。
她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不等她开口拒绝,便听男子又道:“我的故事很长,妻主若想要我一直求着你,耽搁了出宫的时辰,齐周也是愿意的。”
“你说便是。”
长袖间的手指摩挲,宁余走出两步,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第38章 拒入后宫
齐周紧随其后, 坐在了女子对面,宁余移开视线,便听到男子略显悲怆的声音传来, 而他话中的内容却让她忍不住惊讶抬头。
“先帝传位于我实属无奈, 盖因她不知太女如今还活着。”
太女,那位刚出生就被封了太女尊位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皇室正统, 她竟然还活着?
宁余虽然不关心国事,但也曾听闻太女殿下被七皇女陷害,是在狱中以死明志这才身故的,也正是因此天女才震怒, 着人调查, 这才识清了七皇女的真面目。
而她, 竟然没死?
“当时情况, 若太女不死,七皇女不会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放松警惕, 更料不到先帝知道了她的作为后, 竟是宁愿从旁支皇族中挑选继承人也不愿传位于她。”
“她气疯了, 拿下了所有皇室旁支子弟,堂而皇之的行了逼宫之策, 先帝心寒,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才在大殿之上传位于我。”
“随后七皇女发动宫变, 先帝便亡于当晚,七皇女背上了弑母的罪名, 太女姑姑恨不能把她除之而后快,而我阴差阳错登上皇位, 是因为有太女姑姑那边的旧臣支持,还有我母亲的旧部......总之颇费了一番周折。”
“当时做这一切,我无法保证绝对的安全,稍不留神便是举家倾覆,我只能赶你离开,你可是怪我了?”
微风吹过凉亭,带来丝丝冷意,这些事情在宁余脑海中翻起惊涛骇浪,她竟不知,短短时间竟能发生这么多事。
半晌,宁余看着眼眶微红的男子,叹息了一声,道:“过后呢,你又做了什么?”
“当时你不道明真相是因为不想牵连于我,那事情过后为何不去寻,你可知孩子思念父亲,深夜啼哭之时有多可怜?”
宁余本不想说这些,可是积压在心头的愤懑如同一块巨石,每过一日便重一分。
“孩子......”齐周眼眸抬起,似是回忆那两个小小的人,他忽然急切了起来,猛地起身想要去抓宁余的胳膊,“你怎么没有带孩子进宫,我还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如今可好?”
宁余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齐周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当时,邻国欺我越国无将,屡屡犯境,边境百姓民不聊生,我一心扑在战乱之上,便......”
实则事后他有想过把皇位还给姑姑,但是姑姑却说,战乱之时,朝中不可再出乱子了,身在其位便担其责,边境不可有失,她身为太女,当亲自前往边境统领军队掌控兵权,借机震慑邻国。
如此,这世间再无太女,只是多了一个震北大将军。
而齐周,得了这天下,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身处后方,也丝毫不敢懈怠,每日里都拘束己身,选贤纳才,清除异己,这一耽搁,便是几年过去了。
宁余淡淡的听着,视线不时落在男子身上,她没料到他竟有这般胆量,他们竟然一人稳坐高台,一人去了边境,实在是天衣无缝,瞒得密不透风。
太女尚且在世,此时若被人知晓,只怕掀起轩然大波。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边境安稳,天下安宁,妻主......”齐周看着眼前之人眸光发亮,他把一切都说了,没有丝毫的隐瞒,他觉得她不会对他毫无情分的。
女子端坐在桌前,眸光微沉,看不出神情,他上前一步,蹲在女子身旁,想去探究女子眸中的深意。
长指落在衣摆下方轻轻摇晃,宁余回头,便见齐周可怜兮兮道:“妻主留下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可好,中宫空缺,你若是愿意,便带孩子过来,我会处理好一切。”
“呵。”宁余眸中露出嘲讽,轻描淡写的扫过男子眉眼。
齐周忽然有些慌了,连忙开口补救道:“你若是不愿,皇宫禁卫副统领之职尚且空缺,我可以......”
“呵,裙带攀附,以色示人,陛下以为宁余便是任由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后宫妃嫔吗?”
齐周张口想说话,被宁余抬手制止了,“陛下想要臣征战沙场为国效命可以,想要让臣居于帐内为你所用,那不能够!”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齐周噎住,宁余起身,他闪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请陛下允臣去边关军中。”
轰——
话语在脑海中炸裂开,齐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女子近乎冷漠的容颜,他声音很低,带着悲怆与祈求,“并无后宫妃嫔,只有你一人啊。”
齐周看着宁余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只觉得今日放了她离开,便是永远的失去了她。
“你还是要走?”他从地上爬起,柔顺的发丝有几分凌乱,他上前,想去触碰女子行礼时交合的手。
宁余躲开,还是那句话,“往事已矣,深究无意。”
宁余离开了,凉亭之上冷风呼啸,只剩下齐周一人,他手脚冰凉,悲愤头疼的倚在桌子上,长袖一挥,茶水洒落满地。
大川从远处走来,拿了衣裳来给他披上,这才跪在地上禀道:“陛下,奴去宁大人府上的时候,他的家中有两个三四岁的孩童,还有一正当龄的男子,与之极为亲近,看上去关系匪浅。”
宁余猛地抬头,凌厉的视线扫过,他哑着声音道:“男子?”
“是个男子,奴查了,据说是与宁大人一起入京的,和宁大人府上的两个孩子也极为亲近。”
宁余眉头蹙起,所以说,宁余是因为他才拒绝的?
旧爱终不敌新欢,即便曾经情深,到如今也不剩下什么了。
“他叫什么名字?”
“沈确。”
“我想见见他。”齐周起身,声音从嗓子里传出带出几分幽冷与深沉,他的人不是谁都能碰的。
即使宁余如今对他没了情义,他的妻主也只能是他的妻主。
——
进京之时已经临近春节,如今天气越发寒冷,寻常人家猫冬,若非必要极少出门。
沈确却不同,他每隔一日便上宁府来玩,从不间断。
这天,宁余在家中陪着两个孩子读书,日头渐渐升高,她视线不时落在窗外,宁玥白见了,凑过去道:“娘亲,沈家哥哥今天还来吗?”
昨日没来,若是没有意外,今日当是该来的,都这个时候了......
宁余顿了顿,把人抱到桌案前,“你好生读书,待你读完书,便能见到你沈家哥哥了。”
从书房出来,宁余找来陈秋水,让他去门房上找个人去迎一迎。
如今这处院子大了,院中伺候的人也多了起来,宁余看着天色,心里有些不安。
京城最大的酒楼是降霄楼,降霄楼上包间里坐着一位尊贵无比的人,他目光看向窗外街市,为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唔唔——”
一人被五花大绑带了进来,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口齿被堵,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沈确看到男子背影,不明白他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只能发出声音来吸引人的注意。
口中堵着的东西被抽出,沈确挣扎着坐起身看着那窗边的男子,“你是什么人,皇城脚下,京城之中,你岂敢当街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