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可不惯着你(女尊)(71)
齐周心中一跳,他抿了抿嘴,这里是被他视为家的存在,但也是他过往作为太甚,可能在平陵村,他已经没脸抬头见人了,什么抛妻弃女,狠心薄情这样的话都可能出现在他的名头上,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到那处安宁之所?
第50章 惊闻噩耗
“回来了回来了, 宁大人回来了!”
入村平陵村上空一片晴好,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守在村口处观望的人们早早的起身迎去, 便是宁家族老与平陵村村长也在其中。
“平陵村村长携平陵村老小见过宁大人——”
一别数载, 经年未见。
宁余刚从马车上出来,就见前方乌泱泱跪了一片人,她惊了一跳, 连忙去搀扶,“这是做什么,何须如此?”
别看如今宁余算是辞官还乡,但她的名号在平陵可是广为流传, 那天子近臣, 岂是可以随意糊弄的?所谓见官便跪, 也是老百姓对官府的畏惧, 如今数年不见,怎能不慎重。可以说除了本族长辈, 其余村人见了都是利落行礼。
村长陈福在最前面, 宁余连忙去搀扶, 经年未见,便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也都渐渐露出些不同来,或是皱纹爬在了脸上, 或是肤色黑了些, 个子高大了些。
“宁余蒙各位婶子关照,自小没少给大家添麻烦, 若再这般,可是让宁余无颜还乡了......”
这话一出, 众人才在她的搀扶下起身,村长陈福也是松了口气,看着宁余亲切的面容,她脸上带笑,张口道:“你是个不忘本的人,咱们村子里人也都惦记着你,一大早我们便等在这里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山上只怕孤僻,今儿不妨便去我家歇下。”
“是啊是啊——”
宁余脸色笑了笑,却并无叨扰他人之意,刚在想着要怎么拒绝,就听得人群中传出别样的声音。
有人附和自然也有人不服,说话的是宁金银,“嘿,这是什么话,宁大人可是我宁家出去的,又不是没地方住,合该归家才是。”
他的身后还跟着宁金宝,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却同样帮腔道:“是啊是啊,余姐儿合该归家才是。”
宁余望过去,纵然往日情分不深,如今见着亲人,脸上也是动容。
没有人不想念家乡,哪怕这处地方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在京多年,她最思念的却是这里,看到宁金银,她的视线便朝着她身边看去,她的身后乖觉的站着宁月,两人视线相触,宁月却移开了视线。
宁余一顿,抿了抿嘴。
视线寻找了半晌,却没有看到宁阿奶,她心中疑问,刚要开口询问,就听村长声音一沉,质问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看了过去,只见宁金银脸色顿时一变,结巴了一下又理直气壮道:“这,这不是,我家余姐儿回来,我们作为家里头的自然得来迎上一迎,哪里有错?”
村长却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一脸的气恼不满,看到宁余看过去,这才后退一步,告罪道:“你刚回来,按理说不该拿这些事来扰你,但这实在是不成体统......”
“村长,我们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吧?”宁金银脸上一僵,从人群中走出,厉色道:“此时我们自会跟余姐儿说,哪里需要劳烦村长?”
“余姐儿,快些跟大姑回去,家里大事等着你主持呢?”
说着宁金银就拉着宁余的手往外走去,宁余心里惊疑,也就跟着离了人群。
后面,齐周命马车跟上,人们的视线落在马车上,有孩童朝着马车里面观望,微风吹过,露出里面孩童的面孔。
“车里有小孩子。”那娃娃说话无有顾忌,人们顺着视线看过去,便见车里不止有孩子,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子,那肌肤容色,绝非凡俗。
有那见过齐周的人,看着马车内坐着的大人,一双眼睛疑惑极了,回想着那人的脸嘀咕道:“在哪见过呢,究竟在哪见过呢......”
宁宅如今今非昔比,宁余停在宁宅门外,看着这翻新扩大了数倍的新宅子,敲门便有下人恭恭敬敬的迎人进去,看到宁金银,还亲切谄媚道:“家主回来了——”
“余姐儿,咱进去吧?”
宁金银却不管那下人,回身献上笑容邀请她进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白绸......”
只见宅院门墙上都挂上了白色物什,下人穿着也是素白衣裳,看起来不像是迎客,倒像是在办白事。
宁金银四下看了看,此外无人,便索性两眼一抹,哭喊道:“我老娘苦命的人呐,咱家自从听了你要来,就擎等着你回来了,可你阿娘她长年卧榻,竟是连这几日都没撑过去,以至于没能见上咱家有出息的大官,娘她好命苦啊——”
宁余猛地抬头,一双眼睛凌厉的看向她,竟是阿奶!
“阿奶......”
一道头发花白的影子出现在脑海中,她纵使那般风风火火的来去自如,宁余纵然有时不理解宁阿奶的作为,但是作为她的亲人,始终都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如今,她推开众人,看着那道门户,却是害怕了,犹豫了,她朝着院内走去,看着来往皆静的院子,灵堂上,家里男眷稀稀拉拉跪了一地,她看着那上方停放着的棺材,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上好的灌木包裹着,底下哭声最大的却是陈阿大,作为一辈子相扶相持的老伴,没人比他更难过了,哪怕在世之时有口角拌嘴,但也是她娶他为夫,给了他孩子家庭,并庇佑他一生。
宁余扑到棺木前,仍不敢相信眼前一幕,家里人都好好的,日子都好起来了,什么样的病痛不能找大夫给看好了,分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了?
“阿奶——”
一声饱含悲痛的哭声让陈阿大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许久未见却容颜依旧熟悉的孙女,他脸上一惊,接着便忽然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回来干什么,谁让你回来的?你个不孝的玩意,都是你害的!”
“爹,你这是做什么?”
宁金银从后面赶来,与宁金宝两人连忙拉着陈阿大到后面。
“爹他也是伤心过度了,你别介意。”
宁余摇了摇头,脸上却是泪水潺潺,齐周带着孩子过来,见状也同样跪在了下方。
一场丧事持续了几天,总算把宁阿奶安安稳稳的送走了,齐周看着外屋带着孩子时不时朝着她看过来,一脸担忧的齐周,宽声道:“以后就好了,这些日子多谢你。”
宁家也不知怎么搞得,丧事匆匆忙忙很多事情都没备好,院子里也没个正经人管着,还是齐周帮着操持,告知亲朋,请人抬棺,丧宴安排等诸多杂事。
“这没什么的,妻主如今可还好?”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似有话将出不出,不知该不该说似的。
宁余看着他的神色,顿了一下,缓声道:“我还好,你有什么话只管说。”
他们暂时住在宁家,齐周帮着操持家中事物,自然发现了些非同寻常的地方,只是看宁余沉浸在悲痛中,这才犹豫着没说,如今丧事既完,他示意两个孩子下去,这才坐到了宁余身旁。
“按理说我不该置喙长辈,但这宁家似乎有些不对劲......”
齐周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宁余按下了话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看到来人,宁余顿了顿,似带了几分气性道:“你总算不躲着我了。”